天黑的關系,看不清楚林夕此時的表情,只看到她頭微微向我手的方向瞄了一眼,沒有出聲。然而,她的下一步動作卻讓我委實感到一怔,一下撲到了我身上,只覺得她身體輕輕有些顫抖,而抱著我的脖子的手越來越緊,就好像我會消失一樣。
或許是天熱穿的衣服薄的關系,肩上隱約感到有些濕潤,而林夕此時也本能的抽泣了一下,咽了口口水,頭繼續壓在我的肩上,此時的她就猶如一只無依無靠的小鳥一般,需要一個避風的港灣,我的肩膀現在就勝任了這個工作。
我慢慢伸起另外只手,輕輕的撫在林夕柔順的秀發上,將她和自己的距離靠的更近,嘴里呢喃道︰「乖,不哭了,來吃蛋糕。」
林夕此時就像一個淘氣的小女生一般,完全不理會我,輕輕的搖了搖頭,將頭埋的更深了,從來沒感覺到林夕竟然還有那麼柔弱的一面,雖然不知道這是由于什麼造成的,但是她肯定有過傷心的回憶。
現在的我,就拎著蛋糕,撫著她的頭發,就這樣任由她抱著,隨著幾聲抽泣後,慢慢地將頭抬起一些,睜著兩只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我,表情還帶著有些委屈,撅著性感的嘴唇,感覺像是我做錯了什麼一樣。
就在我和林夕互相對視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無聲的地方,聲音瞬間像爆炸一樣爆發了出來,也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靜,我伸那只不拎蛋糕的手去掏手機,不過卻發現是在另外一邊的褲子口袋里,于是繞著林夕的腰準備過去拿,發現雖然林夕腰已經很細了,但是還是不足已能伸到另一邊口袋,而伸手的同時,踫觸到了林夕的腰,忽然林夕「啊」的一聲叫了下,臉有些泛紅,嘟著嘴,有些皺著眉頭看著我,而我也做出很無奈的表情,尷尬的笑了笑,隨後將手從背後繞過去,因為勾不到的關系,身體整個向左邊傾斜了,林夕看到我的動作,「噗哧」一下笑了出來,隨後,伸手到我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機,稍微瞄了一眼就接听了起來。
還沒等我反映過來,林夕已經開始說話了︰「喂,猴子啊?」。
「呃……呃,林夕姐?」猴子此時面部表情有些抽筋,有些吞吞吐吐的回應著林夕這突然襲擊。
「是啊,你找葉誠啊?」林夕卻裝作理所當然的開始對找我的電話開始盤問起來。
「嗯,老大在你這邊嗎?」猴子這才從剛才的失神中反映了過來,開始說出他的電話來意。
「在啊,你等等,我把電話給他。」說完,林夕依然抱著我,將手機放在我的耳邊。
「老大,听說學院所有老師過會熄燈後都出去玩了,我們也偷偷溜出去吧。」猴子有些賊兮兮地講述著他的安排。
我問了問林夕後,答應了猴子,並說好十點在寢室樓旁邊的橋上集合,說完,掛斷了電話,想起了手上還拿著林夕二十歲生日的蛋糕,便開始用怪里怪氣的聲音對林夕說︰「唉,壽星老太太,可以吃蛋糕啦!」說罷,還將手上的蛋糕稍微舉了舉。
林夕這才慢慢松開抱著我的雙臂,用力敲了下我的肩膀,語氣有些氣憤的吼道︰「你叫我什麼?老太太?」說著,眼楮越瞪越大,眼神猶如想把我吃掉一樣朝我射來。
我明顯感到背後有一絲涼意,為了避免接下來林夕的拳打腳踢,再加上今天是她生日,一切以壽星最大,有些委屈求全的順著林夕,馬上轉開話題︰「好了好了,吃蛋糕。」說著,走到石階上坐了下來,林夕也隨即坐了過來,慢慢的將蛋糕盒子打開,隨後將蠟燭插了上去,只听火柴「 嚓」一下,將蠟燭點燃,借著燭光,蛋糕的全景一覽無遺,全部呈現在我們的面前。
「哇,好漂亮哦。」林夕的表情有些驚訝有些喜悅,雙手捂著已經張到最大程度的嘴巴,看著這個蛋糕,而我,也對這個「剛見面」的蛋糕非常滿意,臉上露出了笑容。
「許個願吧。」我將蛋糕往林夕那邊推了推。
「嗯。」林夕雙手十指緊扣,放在胸前,眼楮慢慢閉了起來,深思了一會兒,將蠟燭全都吹滅。
見到林夕把蠟燭吹滅,有些好奇地問了問她︰「許的什麼願望啊?說給我听听。」
「不,告,訴,你!」林夕有些倔強的有些停頓的語氣,反駁了我,雖然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但是還是有些失落的感覺。
剛準備繼續說話,林夕一把將我手中的塑料刀搶了過去,在蛋糕上切了一小塊,塞到我的嘴中,隨後也切了一小塊,放進自己的嘴里。剛咬了口,林夕就開始贊嘆起來︰「好好吃哦。」說著,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看著我,我心想︰「姑女乃女乃,紅寶石唉,當然好吃啊,這可花費了我一個多月的零花錢吶!」,無奈的聳了聳肩,硬憋出一絲苦笑,「嗯」了一聲,此時才了解到什麼叫吃在嘴里,疼在心里。
「剛才……你為什麼哭啊?」我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畢竟這是出于一種對朋友的關心。
林夕轉過頭來看著我,看得我有些不自然,也許是說到剛才哭,她聯想到了自己主動撲到了我身上抱著我,臉上又泛起了紅暈,隨即又顯得有些失落,語氣冷淡的說道︰「我很多年沒有過生日了,自從媽媽和爸爸離婚之後,爸爸工作一直很忙,沒有什麼時間在家里。」說著,林夕的眼楮有些濕潤,一滴淚珠從眼楮里落了下來,在我這個角度看來,正好反射了月亮的光芒,就像一顆鑽石一樣,晶瑩剔透,在夜晚中顯得格外耀眼。
我輕輕拭去這顆充滿委屈和失意的淚珠,深情的看著夜間更加美麗動人的林夕,慢慢捧起她的臉龐,許下一個對她的承諾︰「從今年起,每年你的生日,我都會陪你過。」
林夕睜大著雙眼,有些驚訝地注釋著我的眼楮,好一會兒才張開了口,依舊帶著疑惑問著我︰「真的?」
「嗯,當然真的。」我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林夕,希望林夕能從中得到一些帶有希望的力量和彼此的信任。
「那拉勾!」林夕突然淘氣的伸出一根小拇指,在我面前晃了兩下,看的我差點絕倒,平時感覺挺成熟的林夕,怎麼突然變的就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不過想器她家庭的變故,雖然平時練就了她堅強獨立的性格,不過還是給心里流下了陰影,導致還有這麼柔弱的一面,想著,笑了笑,也伸出了小拇指,和林夕拉勾勾。
也許訂十寸的蛋糕是失策了,我們兩個將近吃了十分之一,就感到已經非常飽了,「過會兒帶去給猴子他們吃吧。」林夕邊拿著紙巾擦嘴,邊轉頭向我提議著。
我「嗯」了下後,看了看時間,離十點不遠了,便和林夕一起向另一座橋走去。
順著河水和晚風,慢慢的走向了另一邊,心中突然感到有些不舍,雖然軍訓生活條件不是很好,有些艱苦,但是還是非常喜歡這樣的集體生活,非常有意義,有著猴子,路易晨他們這幫死黨,司徒傲,唐駿這樣的隊友,還有和林夕在這些時間里所發生的事情,突然全部涌上了我的心頭,在這幾乎沒有聲音的平靜夜晚,令人感到孤獨,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