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誠,葉誠,別喝了,你喝太多了。」陳林在一旁奮力地拉著我,皺著眉,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是啊,葉誠,沒有什麼過不了的坎,女人就像衣服,去了就去了。」小虎在一旁也附和著。
只見陳林轉頭對著小虎瞪了一眼,隨即繼續阻止我抬手喝酒。
小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對勁,幸虧也經營了KTV不少時間,急忙笑了笑說道︰「開玩笑開玩笑。」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了去。
「讓我喝,干什麼,今天還不讓我喝?」酒精的成份似乎已經進入了我的全身,意志也有些不受我自己控制,而雙手也微微感覺有些發軟。
原本就有些受不了我的陳林,這下完全被我激怒了,不過卻不是直接拿起我手中的酒杯一摔了事,而是將自己的杯子倒滿,用力砸了下茶幾,隨後又馬上舉起,對我吼道︰「好,喝,我陪你喝,今天喝個夠。」
小虎大概是感到陳林的士氣過于強盛,而自己也不甘落後,也是倒滿了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看到他們陪我一起喝,心中瞬時感到一股暖流涌了上來,原本僵硬的表情,慢慢緩和起來,微微笑了笑,也倒滿了酒,一口喝了下去。
我們邊拿起喇叭嘶吼,邊灌著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慶祝什麼大喜之事呢,而事實卻是我們在大悲之時。
原本並不是非常喜歡唱歌的我,今天似乎成了麥霸,各種各樣的悲歌幾乎都被我唱了一遍,到最後已經不是在唱歌,而是在亂叫,伴隨著咳嗽,但因為有了酒精的原因,神經有些麻木,一點也沒有感覺有疼痛感,只是發不出什麼聲音了。
陳林和小虎在一旁看著我這樣,皺著眉,但沒有動,讓我一個人放縱,可能他們知道,這才是宣泄的方法,宣泄過後,才能回到生活的正軌。
不知什麼時候,躺在沙發上就這麼睡著了,而醒著的時候,已經在自己家的床上,除了鞋子月兌掉外,一切和出去之時沒有什麼兩樣,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下午了,模了模依舊感覺暈乎乎的腦袋,繼續躺了下去。
迷迷糊糊又睜開了雙眼,看了眼窗外,可以肯定,現在應該是半夜里,微微一動,感覺全身有些酸痛,不過畢竟以前打籃球訓練的時候,第二天身體也是這樣,所以也有些習慣,慢慢撐起身體,爬了起來,有些搖搖晃晃地走到了窗旁,雙手撐著窗框,對著外面晴朗的夜空欣賞了起來,昨天還陰雨綿綿,而今天,卻已經晴空萬里,星星點點,點綴了整個夜晚,我的心情,也變得有些怪異。
剛開始顯得有些愉悅,不過沒幾分鐘,就開始覺得孤獨,真的好孤獨,那麼好的夜空,竟然只能一個人獨自欣賞,那麼安靜的夜晚,卻只有一人獨守空房,此時,想起了林夕,雖然不用擔心她的安全問題,但是,不好的感覺仍然圍繞著我。
也許不死心的精神是我為數不多的幾個優點,突然回頭,去床上拿起了手機,撥起了林夕的號碼,不過意外的是,這次听到的不在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的字眼,而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
頓時,我的心就像蠟燭重新燃起一樣,充滿了希望,既然在打電話,我就不信你一直打,可能是因為睡了將近一天的關系,精力有些旺盛,撐在窗台前,基本每隔五分鐘,就撥打一次,一次,兩次,五次,十次,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依舊還是通話中。
雖然稍有些失落,不過要我放棄,還差得很遠,拿起手機,切換成短信界面,開始使用短信攻勢,「林夕,我知道你在,回來好嗎?」,「林夕,接電話吧。」,「林夕,我很想你,回來吧。」,「林夕,為什麼要這樣?我在等你,回來吧。」……
不知道已經發了多少條消息,依然沒有反應,此時,我的信念有些被打擊殆盡了,看著這天稍有些變亮,一個人攤在床上,無助地看著天花板,腦海中一片空白。
不過就在這時,我還在發呆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短信,連忙拿過來點了閱讀鍵,「是林夕,是林夕。」我心中暗自高興。
「葉誠,不要這樣,不要再找我,我馬上就要走了,你好好和董欣過下去,這個號碼我注銷了,再見,忘了我。」這條信息,無疑是在我冰冷的心上加了層霜,雙眼不禁又濕潤了起來。
雖然馬上回撥了過去,但是,已經停機了,打開短信界面,盯著這短短幾行字看了很久,一遍又一遍,如果現在一個人讓我倒背一遍,我也能夠做到。
正當我對著手機上的幾行字發呆時,又听到了短信的聲音,心中甚是激動,不過卻不是林夕,而是董欣,「葉誠,我下午就要去美國了,你能陪我去機場嗎?」看完這句話,心中不知是什麼感覺,不舍,愧疚,後悔,無奈,全都集合在了我的心頭,不過很顯然,我沒有拒絕她的理由。
「嗯,好。」簡短地回應了下董欣,因為生怕說錯了話。
隨著最近這些事的接連發生,我的生活除了睡覺,最多的事便是發呆,
今天顯然也沒有例外,依舊發著呆,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接了董欣的電話,伴著她一起到了機場,手中拿著機票的她一臉平淡的表情,慢慢向前走,而我則拖著她的拉桿箱,緊隨其後,兩個人竟然沒有一點點交流,可能這樣的情況也在情理之內,而董欣似乎也懂了這點,慢慢地在這其中享受最後的時光。
辦理好最後的登機手續後,終于向候機廳走去,記得一個多月前,我和董欣在這里分開,當時互相約定,而此時,卻已經分道揚鑣,董欣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董欣有意放慢了腳步,在檢查人員前,停了下來,轉身抱住了我,輕聲在我耳邊說道︰「葉誠,祝你幸福。」而我依稀能听出,她的聲音已經帶有些沙啞,我也輕聲「嗯」了一聲,回應了下她。
隨即,董欣便松開了雙手,背身走去,抿了抿嘴,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與我隔開了一道門。
深呼吸了口氣,雙手插袋,回頭走去,突然,一個熟悉的背影在我眼中出現,而她行徑的方向,也是候機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