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金藍身子毒素終于清了徹底,才被元魍放出去溜達。
金藍抻抻腰桿兒抻抻腿,躺了這麼長時間,她差點以為自己其實不是手臂受傷而是下半身不遂。
最痛苦的是,劉全那貨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整天見不著人影,小老虎更是被元魍隔絕在營帳三丈以外。
這軍中其他人更是沒良心,她這也算是因公受傷吧,居然沒人來看望一下!
于是,金藍連無聊想找個人說話調戲都找不見。一抬頭,就是小四那張悶葫蘆的臉。
所幸,這樣的日子終于在她軟磨硬泡下到了頭。
要元魍說,金藍最好躺到此戰結束,班師回朝才好——安全。
當金藍听自家小孩一本正經說出這個理由時,她很有去撞牆的沖動︰孩子啊,沒听說過天降橫禍這個詞嗎?就算你天天躲在地窖里不見人,也說不定會遇上地窖走水的危險啊?
對于元魍的思維方式,金藍表示深深的憂郁,是自己沒教好啊!
正想著,就听背後一聲粗獷的笑嗓響起︰「金侍衛?你身上傷痊愈了?」
金藍轉臉瞧,竟是大胡子右將軍秦武。
她眨眨眼,揮了揮右臂︰「多謝秦將軍掛心,小子已無大礙。」心里幾分謹慎,之前這位的挑釁歷歷在目,不知這位現在又想做什麼。
卻听秦武再道︰「本來我等是要去探望金侍衛的,可是左將軍道,金侍衛好靜,不喜人多,更不喜人打擾。再說我等之前對金侍衛多有得罪,眾將士也怕你心里還在氣著,故不敢叨擾。」語帶小心,懊惱以及歉意。
實誠人向來如此,喜怒愛恨一眼望去,一覽無余。
秦武雖好勇魯莽,卻真真就是一個實心眼的。
金藍訕訕模模鼻子,覺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心中豁然開朗,于是笑道︰「秦將軍跟眾位多慮了,小子對軍中各位灑血沙場的情懷向來是仰慕得緊,只怕眾位瞧不上小子地位卑微。」也是語帶真誠,不再含刺。
秦武「哈哈」大笑,幾步走過來,大掌拍上金藍的肩膀︰「英雄不論出身!我們還怕你瞧不上我們這些老粗爺們呢!真是不打不相識,走走走,咱們去喝上一杯!」
說著扯著金藍就走,果然是蠻牛力大,金藍就跟小雞仔似的被他拖走了。
金藍覺得被拍的那邊肩膀可能會有內傷……
這位渾然不覺自己的自來熟對旁人造成了怎樣的心理陰影,還邊走邊苦口婆心勸慰金藍︰「說實話,金侍衛你功夫是真不錯。就是不合群了點。這軍中大家都是兄弟,要多多交流才是啊。你別總一個人待著,會把自己憋壞了的。」絮絮叨叨,當真有老媽子的潛質。
金藍額上掛上三條黑線︰她是「被」不合群的好不好?
她終于知道自己之前原來是真錯怪了這群將士,人家哪里是不來看望自己,是被有心人拒之門外了呀。
看來,小四是真想把她圈養起來,當豬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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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半路,正好遇到衛鴻小將。
于是,這位可憐的小將軍也被蠻牛一起「劫持」到了秦胡子的營帳。
秦武擺上臘肉,再從里帳內取出一缸好酒,給三人滿上︰「我這花雕還是從京里帶出來的,當年釀了給女兒出嫁用的,留下幾壇,我也沒舍得喝。今兒,就以此跟你們兩位把酒問英雄了。」
金藍笑道︰「小子不過隨從一個,連戰場都沒上過,這‘英雄’二字可不敢當。秦將軍孔武有力,衛將軍亦是少年英才,兩位才是國家棟梁,民之英雄!」
衛鴻道︰「金侍衛實在小看了自己。不說當日校武場上那般風姿,也不說你降服烈馬與獸王,單那夜你跟左將軍兩人識破敵意、生擒細作,即使身負傷毒依舊大殺四方的場景,恐怕軍中將士都難以忘記。這般毅力,衛鴻實在佩服,更為當日對金侍衛不敬愧疚不已。」
少年軍郎,口直心快,有一說一。當真是對金藍很是崇仰。
秦武朗笑,倒不客氣︰「有勇氣上沙場的,都是英雄。兩位小將,都不必謙虛了。過往種種,我們便杯酒泯恩仇吧。」
舉碗至半空。
三人干盡。
金藍抹把嘴,心中淋灕︰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身邊是無心機無城府的朋友,這才是生活啊!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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