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傷 卷一《龍引》第一章︰天賜仙子名清蓮,隨風顫裊散馨香

作者 ︰ 珊瑚林子

江南六月,原野早已花草斑斕,一叢叢的色彩充滿生機。藍天白雲,綠水青山,真可醉落夢人。放眼之處,已是涼風爽懷,飄落在溪邊的柔柳舞腰,隨著吹起一段段美妙的音符。

溪邊,一條蜿蜒于綠林叢中的羊腸小道,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答答」聲越來越急。

一會功夫,只見一輛馬車飛奔而來,坐在前面的兩位車夫神情嚴肅,直視前方,無欣賞這早春的美景。手中的馬鞭抽打在馬背之上,一下比一下狠,嘴里喊著「駕駕」。

車上坐著的婦女,透過窗戶的欞格,對著車夫喊著「慢些慢些啊,我都坐不穩了。」坐在右邊的車夫側著頭對著她說「阿婆,這不是急嘛,我們莊主與夫人正等著你呢。如果去慢了,夫人與新主人有什麼事,我們怎擔當得起啊,您就辛苦些,就快到了。」說話間,馬車已經消失在路的那邊,揚起一陣塵土。

馬車奔跑的方向,正是魔力山莊所在。

魔力山莊,坐落在清河鎮正中間,周圍水色山光,把一座繁榮華麗的龐大院群映得旖旎動人。

雖然名為山莊,但面積卻佔了整個清河鎮的三分之一以上。魔力山莊的主人姓清名魔力,傳說在15年前因為與朝里的一些官員政見不合,所以請隱歸田,辭去統領的頂戴,帶著夫人與家僕來到清河鎮。

這里,本只是一座荒山,清河鎮名是清魔力夫人起的,意喻在這里可以像河水一樣清澈平靜。後來,清魔力用盡畢生積蓄建起一座小莊園,取名《魔力山莊》。這山莊的名字,一半是因為清魔力的名字,另一半是因為他的生平謀友梅洛經過各種算法得出的,可起保鎮護莊之效。

山莊建好後,清莊主與家人就做起了各種買賣,從種菜賣菜,砍柴賣柴做起,到最後建立起票行,糧店等大生意。不到幾年,山莊越建越大,人也越來越多。周圍也建起不少的小民宅,慢慢的,這里就真的成了一個大鎮。

清莊主為人和善,對下人以及鎮里的居民都非常好,還出資修建了道路及各種公共設施。所謂「人在內,名聲在外」,魔力山莊與清莊主的名氣越傳越廣,連江湖人士也漸漸把魔力山莊當成聲威的標志。據說,這清莊主曾經也是江湖中人懼怕的人物之一,當年雖然只是京都一員捕快,但抓拿犯人時所顯露出來的氣節與勇猛,卻讓許多高手暗暗佩服。

現在,雖然清莊主不再過問江湖事了,但依然勤練武功,莊里的不少家奴僕人身手也不凡。清魔力訓示,如有一天這片清靜之地風雨來襲時,可以自保。好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江湖雖然風雨不斷,但在這里,卻仍是一片鳥語花香。

鎮里的居民都希望永遠保持著這份平靜,清莊主夫婦更是如此。提起清夫人,更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婦人,常年求神拜佛,保佑夫婿、山莊,更為四鄉八鄰祈求平安。兩人最遺憾的,就是到了中年,還未得一子半女。

去年,得到一位醫道高僧勿道的藥方,清夫人竟然真的有喜了。可把兩夫婦樂得啊,不止蓋起了廟堂,還大設盛宴誠請鄉里。

很快,清夫人就十月臨盆了,這馬車上坐著的就是為她接生的接生婆。也難怪清莊主這麼慎重,熬了這麼多年,才得上天憐愛,懷上仙胎。清河鎮幾位有名接生婆早在預產前幾天住在山莊,以備意外情況發現,又有勿道高僧問脈診斷,還怕有危險。所以又出重金,請了離鎮百里鳳凰城最出名的接生婆一起來守護。

夕陽西沉,天色也漸幽暗,一輪清月,和著細風,正踏著朵朵飛花,掛上山莊樓閣。本該是賞月的好夜景,可魔力山莊此時,卻無人閑得下來,清夫人的房里接生婆與丫環忙進忙出,為迎接新生命的到來做著各種準備。燒水的,一直吹旺著柴火,接生婆,緊張地輪流查看清夫人的情況,邊議論著怎麼做。

此時,房外的清魔力更急得像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邊走邊對著房門望啊望啊,將雙手搓得吱吱響。听到夫人揪心的慘叫聲時,就差點沖進房里,但都被守門的侍婢攔下。那時,女人生產的時候,男人無論如何不能進產房,否則會不吉利。

眼看一晚就要過去,可清夫人肚子里的小家伙就是不肯出來。催生婆圍著清夫人,急得滿頭大汗,就怕難產。幾位侍婢紛紛跪下,雙手合手,祈求老天爺保佑夫人與少莊主,大小平安。

正在清莊主不知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忽然听到打更銅鑼敲響12下時,房內立刻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清夫人終于順利產下嬌兒了,清魔力的心隨著這聲啼哭,也放了下來。

房門咯嚓一聲打開了,接生婆手里抱著一個包裹著紅棉布的嬰兒,跑出了房間,遞到清魔力的面前,邊喘氣邊笑著說︰「恭喜清莊主,得一千金。」清魔力一听不是公子,心里略有失落。可轉念一想,畢竟清家有後,也就釋懷不少,抱過女嬰,進房而去。

三天過後,清莊主請了梅洛過來,幫著參謀女兒的名字,更重要的自然就是算下這位女娃的命數啦。梅洛邊听著莊主說,邊拈著手指算了起來,神色一會暗一會喜的,讓魔力越看越是著急。忍不住問了起來︰「梅洛兄,你倒是說出來啊,不要老給我臉色,好急人的啊。」梅洛這才回過神來,笑著對魔力說︰「莊主,你不用著急,我這不是正在算嘛。」「那結果怎麼樣啊。」梅洛繼續慢慢地說,小莊主的確是天賜之嬌女,會為我們魔力山莊帶來好運的,只是……還沒等梅洛說完,魔力那急性子又出來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彎著腰直視著梅洛。這下,梅洛也只好站了起來,扶著魔力的手道︰「魔力兄啊,你坐著,听我說吧,老是打斷我,叫我怎麼說下去啊。」

魔力想想,的確是自己性子太急了,算命這回事,怎麼能快呢。所以邊搖頭擺手邊笑著,走回了椅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梅洛這才繼續接著說︰「只是小莊主早不來,晚不來,偏選在十五月夜正點出世,這就比較難測了。可能以後也會為山莊惹來麻煩啊。」魔力一听,手中的茶杯晃了一下,差點就掉了下去。他立刻將茶杯放到桌上,對著梅洛說,那該怎麼化解,能測到會是怎麼樣的麻煩,多大的麻煩嗎?

梅洛笑笑,模著下巴幾絲胡須,說︰「既然是上天賜給我們莊主的,自然是福多于禍了。不過,莊主啊,常言道,天命不可違,福禍相依啊,我們凡人只能盡力而為了。」看了魔力一眼,再說︰「我看,小莊主閨名就取‘清蓮’吧,借上天的恩賜,幫她日後度過一些難關。」魔力邊听邊點著頭︰「唉,只能看她的造化了。」然後不停念叨著「清蓮,清蓮」,甚感安心了些。

也許清蓮真的命帶福星,她一到來,魔力山莊各種生意陸續上門。半月間,山莊掙到的錢財,比起以前半年的還多。人丁興旺,無病無災。

天賜仙女的傳聞,就這麼一下子就傳遍開去。就連池塘中的清蓮,竟也比以往開得燦爛,隨風顫裊,微微散發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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