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傷 第二十五章︰多情恰似無情冷,淚珠不斷暗流涌

作者 ︰ 珊瑚林子

放肆的笑還未出,身體忽然往下一沉,像掉入萬丈深崖。草兒一驚心,「啊」叫出聲來,猛地睜開了眼楮。

原來是昨晚那一場大戰驚亂清夢,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意識漸漸清醒,草兒望了望閣樓,莊主清蓮與花花竟然都不在閣樓這里。

此時,草兒不禁有些心慌,想著該不會發生什麼事吧,否則她們怎麼不叫醒自己就走了啊。念至此,立刻從地上跳起身來,奔往窗口處。

不見花花,卻見清蓮的身影在莊園門房那晃來晃去,不時用手指指點點。草兒張大的嘴,方才醒轉,莊主竟然親自跑去當監工,幫那小老頭整理房間,換掉房門。

不由自主,草兒的心顫抖了一下,思維慢慢越拉越深。

想著,莊主這段時間在我們面前,總是欲言又止,有所保留。加上那幾次與林俊竊竊私語,還有這安魔如此怪人進入山莊,以及山莊這麼離奇的變化。肯定是真的有什麼事了,否則老莊主與夫人怎麼會偷偷差人,告誡我與花花要好好保護莊主,注意外面的情況對于山莊的影響,還暗示著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都不能讓清蓮上京都呢?

草兒越想,越感覺到不安。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事情發生到什麼程度不講,單是她們三人,已經自己內部出現問題了。難道,非要弄得神秘鬼詭,相互猜疑才好嗎?

不行,我要找花花好好商量商量。心結不結,才是魔力山莊最大的問題所在。如果莊主無法信任我與花花,或是我們無法幫助到她,那更要迅速找出更好良方。

想到這,草兒立刻梳洗換好衣服,跑下樓去。她知道,既然花花不在清蓮身邊,那應該只會到兩處地方辦事。

可是,找了後園練功角落,還有帳房,都未發生花花的行蹤。草兒也實在不知再往何處尋找,逛著逛著就轉到大廳口,順眼一望,正好是莊門方向。

家丁正在打掃地面,看來門是整理好了。只是卻未見清蓮,草兒此時心情本就不佳。

忽想起,既然莊主不在,那就去看看那小老頭,順便再罵幾句,好解解心中的悶氣。想到這,草兒臉色竟轉陰為晴,嫣然嘻笑,大步走了過去。

探著頭,望門房里瞅了幾眼,只見安魔正側躺在床上,臉朝向牆體。草草心里嘿嘿笑著,踮起腳尖,輕手輕腳走了進去。

安魔,絲毫沒有查察她的到來,繼續閉眼休息著。草兒看著安魔露在衣服外面的一些傷口,心里不由得柔軟了下來,剛剛的那點心思一下子,也化得無影無蹤。

怔了怔,腳就向後退去。「 當」一聲響動,草兒驚得立刻往腳根望去,原來,是不小心踫到地上的鐵片。未等草兒下一步行動,床上的安魔已然坐了起來,看著草兒的背景,張大著嘴,沒有言語。

草兒略轉脖子,看到了安魔的神情。一時間,也尷尬起來,微紅著臉,就想提腳走人。

「草兒姑娘,你這是來看望我啊?還是又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啊。」

冷冷的兩句話,鑽到草兒的心里,凍成鐵片。「嘿嘿,看望你?難道你看到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嗎?」說到這,草兒凝住神色,慢慢轉過身子,直對著安魔「說到有什麼事嘛,自然也不用我來交代。我來的原因嘛,也只有一個,就是看看我昨晚的成績罷了。」

言畢,一陣大笑,眼神故作輕佻,提腳正想返回閣樓,卻讓門外的人影驚得容顏失色,愣愣然,呆站在那。房內,安魔的話傳了出來。

「你這個魔女,會有人收拾你的,等著瞧。」忿忿然中,不可抑止。

「莊……莊主,你……」

「你什麼你,怎麼就不能作一天安靜啊。跑來這干什麼?昨晚鬧的禍還不夠嗎?」清蓮鐵青著臉,怒火正在噴發。草兒自知理虧,不敢頂嘴,低下頭,听著清蓮的訓。

「你平日雖然喜歡故鬧,但對旁人卻不曾虧待,現在這是怎麼了,三天兩頭,就找安魔的麻煩。是不是對于我的安排有意見啊,那為何不對我明說啊。」

看來,清蓮此時的確是動了真格了。草兒心里越覺心酸,自責了起來。眼里的淚水,已在閃動。

「莊主……」此時,房里的安魔正一步步跛著腳,走到門口。只是,未等他說話,清蓮已經先開口了︰「安先生,你安心養傷吧。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讓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說到這,盯看草兒,嚷了句︰「回去,再看看怎麼處理你。」然後,撒開腿,朝著清蓮河畔走去。

草兒立刻隨著她,離開了門房。七上八下的心,已經沒有了主意。

安魔傍著新換上的房門,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眼里滿是迷離之態。嘆息一聲,轉回房里,坐在床沿上,模著胸前被草兒的舞葉針刺傷的地方,呆呆出神。

「跪下」清蓮指著草兒,喊了句。

草兒乖乖听話,立刻曲膝落地,跪在清蓮的面前。清蓮坐下椅子,氣呼呼,臉色發青地望著她。

正在此時,花花竟然也跑回閣樓來了。不知是听到風聲,或是事情已經辦妥來復命的。

看著跪在地上的草兒,還有氣紅著臉的清蓮,花花心里也咯嚓了一下。

「莊主,怎麼了,草兒做錯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小心翼翼的花花,走到她身邊,輕聲地問了一句。

「你怎麼問她,干了什麼。」清蓮應了一句,側過身去,瞧都不瞧花花一眼。想來,這次是真的發火了,花花也只好蹲下,扯了扯草兒的袖子。

草兒此時正委屈加自責,不知如何應對,經花花這麼一扯,心里反而亮堂了起來。不如就乘這次機會,將心里的話全倒出來,有什麼後果再計算了。

「我是惹莊主生氣了沒錯,但我不承認我做錯什麼事了。本來那小老頭就是奇怪嘛,請他這樣的人來山莊看門。我們都知道莊主這麼做自然有你的道理,但你對我們這樣瞞著隱著,你知道我們多麼難受嗎?」揚起頭,朝著她們說開來。

「草兒,不可無理,你怎麼能這麼講。莊主心里肯定更不好受,她的壓力比我們大得多了。別看山莊表面很平靜,但里邊正暗流涌動。」

「花花,你別攔她,就讓她說。」清蓮的臉此時一會青一會紅,卻仍抑制著,沒有發火。只是用力緊握的雙手,讓花花心率加快。趕緊給草兒使一個眼色,讓她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自然知道莊主的難處,只是她現在除了只信任林俊,都把我們當外人了。」說到這,草兒淚水滑落臉龐,抽泣起來。又說︰「我也明白,我們是下人,不能對莊主你說到評議什麼。只是,我與花花跟了你這麼多年,難道我們比林俊還不能信任嗎?」

一翻話,也勾起花兒的情緒,微紅的眼眶,蓄勢待發。「莊主,草兒雖然說了冒犯你的話,但的確,在這些事上,我們都無法理解。如果說我們有什麼做錯,或是不好的,你該教訓我們,免得再出錯才對啊。」

「我們也知道老莊主此次上京都,不是為總莊的事,而是更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了。只是,莊主,你這樣自己一人擔著,會受不住的。就算林俊再能干,也還是無法分擔你所有的重擔啊。」

草兒越說越是激動,淚水像珠線般,綿綿不斷地,掉在衣服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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