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仰望,在這片京都的天空下。或許最近的幾場雨,將郁悶的空氣洗過一般,明淨、舒服。眼前的景物,也被襯托得更加清晰壯麗。
父親的身子已經無妨,听說今天勿道師傅也會回來,就能好好地幫父親調養了。今早,穿上母親挑選的衣服,連父親也看得傻了眼。
雪白的霓裳搖曳著柔軟的粉紫長帶,緩步輕移,真的是晴花沾露,越發嬌艷迷人。略施粉黛,輕掃眉娥,長長的睫斂著,微微顫動。
林俊隨影望去,撞見眉眼悠悠,燦若水晶的眼晴時,不由得亂步浮思。原來,此時的清蓮,比起十八歲生日那天,還更美麗。
「蓮兒,你今天可真漂亮。」
「嗯,蓮兒,這樣好,這才是女兒家家該有妝扮。」清魔力眼笑眉開,望向了夫人那︰「夫人啊,我看這兩天,你讓裁縫來幫蓮兒量,再做幾套吧。」
「爹,還做啊,我的衣服夠多了。再說了,我也就是今天興起,才試試的嘛。這也是母親送給我的心意啊。」說著,清蓮撅著嘴,眼楮眨了眨,含笑中透出清冷如蓮潔。
一吃好早餐,四人就走出了山莊。走著走著,清蓮似乎想起什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引得花花、草兒心情也更是不錯。
「小姐,我們今天去那逛啊,要不看看皇宮去?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呢?」
清蓮望了望外面跟著的林俊,想听下他的想法。「小姐,想去看看也好,但皇宮畢竟不是一般的地方,只能遠遠地看看了。」
哦,那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清蓮嘴一撅,對著花花草兒露出淺淺的無奈。「那就逛逛街道啊,小姐不是最喜歡購物的啊。」草兒提醒了一句。
不啦,還購啊,前幾天在路上買的那些,都讓母親訓了好久話啦。她一反常態的表現,讓花花、草兒百思不得其解。那小姐,我們現在干嘛?
找間喝茶的地方啊,想想都好久沒有舒服地享受這種感覺哩。一臉幸福的樣子,更讓旁邊莫名其妙,這不是天天都有喝嗎,就連奔跑在路上的那幾天。
不過清蓮都這麼說了,林俊自然就介紹起京都比較有名的茶樓了。雖然,他也從沒有到過,前幾次來來往往更無顧及。但由于手下探取情報的關系,所以對于一些名流官員多去的場所,還是略知一二。
清蓮一听,南街叫「凝香樓」的茶棧,是許多風流公子,文人才子比較多去的地方,就立刻對著幾個跟班招了招手,躍上馬車,直奔南街。三人心中有數,昨天那王一點,不是說他經常混在茶樓嗎。
朱樓瓊閣衣袖翩翩舞,迎來送往賓客舒逸聞,原來,京都的繁華竟是如此,就連鳳凰城趕集的日子,也怕是難以媲比了。是啊,京都就是京都,如果沒有隱藏的殺機,那真的是人間天堂。
望著思之,馬車已到「凝香樓」。雖算不上華麗,但這樣的茶樓卻另有一派旖旎奪目的氣像。尋找中,未聞昨日新面貌,卻見舊時熟面容。
那一雙烏燦幽邃的眼楮,透出不懷好意的光芒,在草兒、花花看來,賊視的眼神,永遠只屬于那街頭混混,名叫逍遙之人所有。站在凝香樓台之上,衣衫飄舞,誰會將這樣的人與小混混等同起來呢?
哇哇的驚叫聲,已經讓清蓮忘記了現在的穿著,應該保持什麼樣的舉止。她們三人沒有跟著跑在梯台,站在馬車旁仰望著高處的情景。
不時傳來的鈴鐺般清脆的笑聲,引得清蓮手舞足蹈般,意步凌亂。原來,逍遙在她們出發前兩天,就跟著朋友來到京都。為什麼不在鳳凰城里繼續當他的霸道小混混呢?清蓮問了起來。他說,熟悉的人都走了,他留著也特無味啊。當然了,免不得夸張地說他想她了,所以來陪她解解悶啊。
只有花花、草兒知道,只有清蓮在的地方,他才得意得起來,倚著她,不用混就已經可能性衣食無憂。只希望,他想要的只是從清蓮身上哄些錢財,騙吃騙喝才好,否則,這種油頭滑舌之人,在危難關頭,可就隨風倒了。
一行人,走上茶樓,臨窗而坐,伙計客氣地將他們要的茶具、點心搬好就告退了。清蓮與逍遙繼續著聊天聊地。林俊坐在一旁,神情與其他兩人一樣,啜著茶,望著現面街道上穿梭的人群。
那張嘴,還真的什麼都能說,什麼都敢說。每當逍遙的聲音響起,她們的情緒就郁悶一分。只是,有什麼辦法呢,清蓮就是買他的帳啊。
茶樓上其他的客人,都在這桌人的吸引下,頻頻回首。也許,這一群道貌岸然所謂風流才子眼里,天仙,不應該如此地輕易落在他身邊。也許,這樣的言行舉止,除了風月之地,怕是難以遇見。
偏僻的角落里,也坐著兩個人,他們比其它人更是好奇,圓溜溜的眼珠子,直直地盯著這一桌坐著的人。偶而,還交頭接耳,像是在議論著什麼。
而這里,她們卻察然不覺,正有兩雙眼楮將她們死死地盯住了。眼見中午已近,草兒不耐煩的心情終于等到釋放的空間。提醒著清蓮,輕輕地說道︰「小姐,中午了,我們該回莊了,否則老莊主與夫人會擔心的。」
清蓮話是听進了,但卻沒有起身的意思,而是問起了逍遙︰「你現在住在那呢?中午在那吃啊?」逍遙一見清蓮開口問,頓時嬉皮笑臉轉作苦瓜臉,可憐兮兮地說道︰「現在擠在朋友的店子里,沒辦法啊,總不能住客棧浪費錢。至于午飯,還沒想好呢。」
這招真靈,真從失手,清蓮一听逍遙的境況,想都沒想,就邀請他回山莊,共進午餐。逍遙自然萬分高興地答應了下來。花花、草兒這下真的暈了,沒想到,這混混又開始折騰她們了。
這次,花花、草兒也懶得坐在馬車里,就與林俊擠在馬車前面,當馬夫了。里邊的氣氛可就別提了,真的是笑語風生啊。可惜的是,听者皆愁眉皺眼,無趣得很。
而剛才那一直盯著她們的那兩個人,看著她們離去後,也匆匆離開了凝香樓。他們走的方向,正是文太師府第的所在地。
文太師是什麼人呢?朝野上下都敢怒而不敢言之人。以前,杖著女兒是天子寵愛的妃子,而做了許多蒙上瞞下的勾當。
現在,天子雖然有所醒悟,所以找上了玉王爺,搬來了清魔力,但文太師的黨羽勢力已經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雖然目前對于玉王爺這方面,有所顧忌,但卻還是佔了上方。
至于遲遲未敢動手的原因,就是那個玉煙嘴的秘密。雖然從一些知情人的口中,探出了一些重要的線索,但畢竟離真相還存在著一些距離。
前幾次,派出幾批高手想將清蓮解決了,搶到那玉煙嘴再作研究,但無奈被一名不明來歷的蒙面人所破壞。
想到此,文太師就咬得牙切切的癢。現在,他也想著這麼大的秘密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在一個小姑娘的手里。
所以,他現在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將清蓮抓在自己手里,就算她不知玉煙嘴的真相,也會是一個最好的棋子。至少,清魔力這一幫人,就非得舉手投降。嘿嘿,無疑是等于斬了玉王爺一個手。
只是,他心里也有著一塊心病,那就是他留落在外,自小不肯認他的私生子。
高高的城門,森嚴的宮殿,已經罩不住刀光劍影,鮮紅彌漫的發生。唯有那,餐桌上的他們,悅耳動听的笑聲,如天際飛舞的碎光,給夜空一點寧靜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