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令林俊即興奮又煩惱。興奮的是,真的證明了大家的猜測,此王一點的確是玉安小王爺無疑。
玉安他能站到我們這一邊,真的太好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嘛。何況,他的角色還是舉足輕重的。
可煩惱也絲毫不減,提親隊伍,肯定是沖著他與蓮兒的親事來的。可為何,他卻在半途將所有人趕了回去呢?
在門口彷徨了片刻,林俊還是走了進去。這事已經不是私人情感那麼簡單了。就算心里再不好受,也先要顧全大局才行。
「你真看清楚了?」清蓮看著進來的林俊,情急地問了起來。
「是,本來玉王府玉樹漢帶著下聘的隊伍,都快要進莊了。但被王一點公子擋住了,不知說了什麼,一行人就全調頭回去了。」
「王一點怎麼會擋住玉王府的隊伍的,還有怎麼會突然下聘,半途又折返呢?」清蓮有點奇怪,分不清是喜是憂,唯有胡亂問了起來。
「這還要用問嗎,王一點就是玉安小玉爺。至于下聘,應該是在他不知情情況下所為,所以自然半道將人攔回去了。」
站在一旁的草兒,不受控制般地喊出這麼一句。她的心,正 地跳了起來。
「王一點真是玉安?」清蓮愕然間,張大了嘴。
「照這種情形看,草兒分析得沒錯的了。」花花微微點著頭,說上這麼一句。
「哪,不是……天啊,把我都弄糊涂了。」
「有什麼可糊涂啊,直接找他出來問清楚不就成了。」草兒越听,越有點不耐煩。急躁的性子,此時表露無遺。
清蓮也沒想草兒此時的反應,只覺得她的話也有道理。反正找他出來,一切不就清楚了嗎?「林俊,你去找……」話未說出,清蓮又想著單找他一人不是很怪啊,還是將煩爺也一起找來吧。
所以,繼續道︰「你去找煩爺吧,就說我請他們吃飯。至于王公子嘛,草兒你去一趟吧。晚飯時分,在富貴樓門前踫頭。」
「什麼?」草兒一听,驚訝、無奈得很。「我到哪里找他啊,小姐。」
「不是你說他就是玉安嗎?那就到王府找啊。」清蓮說完,走到了花園里,蕩起了秋千。
三人看著她的樣子,驟感負擔加重。真不知,此時小姐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有一天可以確定,自從上京都路上以來,她就很想再見到王一點。
現在,她都知道王一點就是玉安了。換話講,她與玉安的親事,也就是與王一點的結合了。該是高興多過擔心的吧,是不是呢?
院子里,那隨風一起一伏的秋千架,就像眼前這些人的心情。
冥冥之間,人與人之間的緣份總是有定數的。這一點,草兒自然明白。也正是如此,所以她才顯得如此不安。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為了一個不知從何冒出的男人心傷。更不曾預料,會因為這個男人而與清蓮鬧出不愉快的事情。
「真是有緣啊,又遇到草兒姑娘了。」當草兒穿過橫街,正想往王府大道走進的時候,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淡淡中透著一種暖意。
草兒的心輕顫了一下,收住腳步,斂緊神情,之後緩緩轉身盯著他看。「不是我與你有緣,而是我家小姐與你有緣。晚飯時分,小姐請您到富貴樓一聚,報答你上次幫助之恩。」
眼神從他臉上晃過,裝出無視他的神情,又一轉身,就想回去。可還沒提步,已經傳來他的聲音︰「我真讓你如此厭煩嗎?連句話也要說成這樣子。」
有種傷感,惆悵的冷意慢慢襲向草兒身體,不由得她又是微微顫抖。輕輕呼了口氣,轉身過來道︰「是,是小婢說話冒犯了,請玉安小王爺見諒。如若沒有別的訓示,我要回去侍候我家小姐了。」
一秒鐘,一切都像凝固了般,就連頭上的空氣也不動了。「我知道了,雖非本意,但錯卻由我而生。晚飯之約,我下午剛好在附近飲酒,會準時赴約的。」說完,玉安邁開步,慢慢地走開了。
不知為什麼,草兒心里忽然覺得難受。迎著空氣里散落的那一種失意,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下子襲上她的心頭。
「什麼不是我的本意,又會是什麼不是他的本意呢?」草兒心里的雜味瓶,徹底地被剛才這一幕打翻了。傻傻地站在那,眼簾漸漸模糊了起來。
「你們兩個怎麼啦,來的時候爭著嚷著不想來。現在都到了,又都一付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清蓮坐著的馬車停在富貴樓前,一見花花、草兒失神的樣子,顯得有些不悅。
「我們沒有啊,小姐。」
「算了,我知道,你們一個還沒想通,一個還在較著勁。但沒有你們在身邊,我一人不知怎麼應付嘛。要不……你們現在回去吧。」
一見清蓮說話時那表情,誰不知她是什麼意思啊。再說了,林俊又沒跟在清蓮身旁,那能因為自己而忽略了小姐的安全呢。「好啦,小姐,我們先下車上樓吧,他們可能一會就到了。」花花邊說,邊掀開了車門掛簾。
未等她們站定,煩爺已經來到了面前。「煩爺,好準時啊。」清蓮說著,湊了上前。煩爺笑笑︰「蓮兒小姐請吃飯,我還能不準時嗎?」
「哦?現在的煩爺,又懂得吃飯是享受的差事了。」草兒瞪了他一眼,怪聲怪氣著說道。而花花的視線,在他的臉上淡淡一望間,立刻轉移到別處。
「對啊,林兄不是說王兄也會來的嗎?怎麼到現在也沒見到人啊。」對四周望了望,移開話題地說起來。
「他告訴草兒說在附近的啊,應該就來了吧。」說到這的時候,清蓮轉動一雙大眼,瞅著煩爺的臉看︰「听說,你們兩個很好的吧。他的身份,你不會不知道吧?」
什麼?煩爺一听可真難住了。沒有答案,那最聰明的做法,自然就是裝糊涂。
「你說什麼呢?還想著繼續哄我們下去不成?」清蓮移步走到他的正面,死死地盯著他。像是要扒了他的皮一般,讓人膽怯。
「蓮兒小姐,我這不是……」
正想著是情非得已,因為應允了玉安的請求才沒將事實的真相告訴她們的。可眼角,忽然一下子,瞧見王一點從對面門樓里走了出來。
「哦,王兄來了」煩爺像逃過大劫般,嚷了起來。讓玉安自己交代,總比自己出賣情報要好得多吧。迅速,快步地向著他的方向走去。
清蓮她們,隨著煩爺的背影望去。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容貌。除了他,還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