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您看誰來啦!」阿貴。金城公主回過頭一看,長慶侯正一語不發、面無表情地瞪著她。
「哎呀,稀客,稀客。真是稀客。阿貴呀,快給客人沏一杯茶呀。」金城公主故獻殷勤道。
「不用了!我怕噎著。」長慶侯冷哼。
「侯……爺!」那挨揍的太監抱著長慶侯的腿老淚縱橫,背上的花瓶摔碎了一地。範安急忙上前拉住了他嘀咕︰「行了。行了。侯爺沒病沒痛的,瞎哭嚎什麼。快點收實收實,下去吧。」
「範公公……」金城公主皮笑著扯住範安的耳朵不放。
「哎喲……哎喲……」
「夠了!」長慶侯低嚷。眾人頓了頓。金城眨了眨小眼。「範安,還有你。滾!」
範安接到命令趕緊扶起那可憐的老太監,娘娘嗆嗆地退下了。「姓李的!放我出去。」金城公主站到長慶侯跟前嚷道。
「怎麼?公主殿下住得不好嗎?是不是本王的奴才侍候不周到?呵……可本王挺好呀。公主殿下舍得走嗎?」帶有輕挑的口吻。
「少說廢話。你想怎麼樣?」金城公主不甘示弱狠瞪著眼前這個孤傲的家伙。「本王只是盡地主之儀收留公主。哪敢有非分之想。」長慶侯轉過身去,不想看見那嬌悍的兩只大眼楮瞪著自己。
「放屁!」公主一跺腳,跳到他面前。
「呵~」長慶侯忍峻不禁。想必他是頭一次听見這等粗話從金枝玉葉口中說出。稀奇!稀奇!真稀奇。
「笑什麼?」金城公主氣氣地嚷,瞅著眼前這個從不把人看在眼里的混球「我告訴你,識相的話快點把本公主放了再準備一匹好馬一些銀兩。」
「呵……」長慶侯再一次忍峻不禁地笑了。笑她大難臨頭還不知死活。笑罷!汗珠從額上劃落,墜落在衣襟,湛透了潔白的前襟。
「憑什麼?」放肆的劍眉一挑。
「你……」理屈詞窮。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眼神突然前所未有的溫柔,口氣變得沉穩。看著她時,仿佛眼神里凝結著一股莫名的誘惑。雙眉下那雙靈秀的眼楮又好像包含著無盡的情感,似乎可以把人引誘到他的視線之下,听由他使喚。金城公主看著那雙眼楮早已忘了身在何處,只能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那雙美麗靈秀的丹鳳眼。
為什麼……他的眼楮那麼美?
阿貴好奇地看著反常的長慶侯和突然不作動靜的公主,又疑惑又驚異的。阿貴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公主?天!「公主……」阿貴突然迫口嚷道。
金城公主婉如大夢如醒恍然復原︰「怎麼了?……我剛才說到哪了?我剛才說到哪了?」
「公主您剛才正談到您是真傻還是假傻。」阿貴。
「你才傻吶,姓李的。」說著高高抬腳踹了過去。長慶侯敏銳地閃過,抓住她的一只胳膊,低吼︰「不知死活!」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嘻……」阿貴站在一旁偷偷笑開,長慶侯此時的表情很是逗趣。
金城公主氣鼓鼓地抬起另一只腳踹了過去。沒想長慶侯輕而易舉地閃過不說,反倒抓住她的胳膊不放,一只手把她整個人從地面上抬起。痛得她都忘了叫出聲。她怎麼可能比得過他的力氣呢?上次的較量已經很明顯地結出勝負,難道她還沒學乖嗎?
金城公主死纏住長慶侯,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過去。長慶侯急忙回過神來,把她用力甩開。公主仍不罷休,從背後撲了過去,想要從背部給他一重擊。哪有那麼容易。長慶侯一咬牙根,狠定了心,扭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拴下。「啊……」(痛——)一陣昏天暈地。
回頭一看。不妙。就在拴下同時,不小心扯下佳人的外袍。馬上露出了公主圓滑的肩頭和粉紅艷麗的肚兜。
「啊!」阿貴倒吸了一口氣。
長慶侯反手把佳人拉回懷中,以此同時出神入化地將外袍掩回佳人身上,立刻捌過身去,背對著她。
公主瞪大的眼楮張大的嘴巴, 異萬分。
一陣莫名的緊張,長慶侯耳根悄悄地紅了。徹著頭,語氣平緩地說︰「沒空跟你嚼舌根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只留下背後連串的腳步聲和富有磁性的嗓聲在說︰「好好侍候公主!」
「是!」
「……」金城公主一時之間尷尬至極。
長慶侯心不在焉地走在宮街上,兩手靠在腰,步態有點急促。範安緊跟在後,望著主子有點反常的神態。長慶侯走走停停,一路欣賞著晨曦的美景,一路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不覺笑自己痴狂,他何苦跟一個小丫頭扯東扯西?趕緊保佑皇上回函把這公主領走。回新羅也好,送進宮也好,就是別擱在他的侯王府。再這樣下去,他不敢保證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他的定力是有局限的。
「範安!」長慶侯說著瀟灑地坐在欄桿上
「在。」範安回。主子終于說話。
「本王不在府抵的這些日子,藍妾和李妾平日里都做些什麼?」長慶侯有點不耐煩地問。
「兩位娘娘平時都呆在侯王府。節日的時候李娘娘愛進宮找皇後娘娘去燒香。」
「有沒有出去游玩過?」
「沒有,娘娘說外面兵荒馬亂不好出門。」
正在兩人聊談時,「嗖」的一聲,突然飛來了一支箭。射在長慶侯眼前的大紅柱上。箭上綁著一張小紙條。範安嚇了一大跳,退了一步,險險摔得厲害。長慶侯撥起箭,拆開紙條看著,上面寫道︰「敵軍帥十萬大軍,由新羅太子金敏沖帥來勢洶洶。若金城公主無意求合,速綁上金孿大殿揮軍北上。」字條落底蓋上了大唐兵部尚書大人的官印。長慶侯把紙條撕碎後揉成一團扔進荷塘,跳下欄桿。一陣微風吹過,吹拂著鬢前的發絲,袍褶飄揚在風中。
夜暮降臨。長慶侯獨自一個人站在模擬戰略地圖前,揣摩行軍路程。時而,走一步停一步;時而,快馬行軍連發數旗。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之中便夜深人靜。
「難道是我低估了。」長慶侯心里嘀咕,走了幾步又走回桌前。少時,又嘀咕︰「這個叛逆的公主真的能起到作用嗎?」長慶侯用食指敲了敲鼻尖,眼楮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好點子,二話不說拂袖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