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殺影,整個新羅的朝政協又翻了一翻,這次的鮮血流得很多,一切投降于焰赤父子的臣官、王子公孫都難道死刑。金敏被幾個響有名譽的將軍、王侯擁上龍椅。
半年後。
亭院里洋溢著一串銀耳般的笑聲,金城公主和婢女絢兒在魚池亮釣魚。公主淘氣的小眼楮瞅著魚池里的美麗小魚兒撲閃撲閃。
「公主,你看——那只紅頭獅好漂亮啊。」絢兒稚女敕的嗓音。
「啊……它跑了。」金城嬌嗔。
剛從朝會上散會的張駁正巧經過公主府的花園,遠遠听見那一連串的悅耳嘻笑聲,于是回過頭去望著聲音的主人。半年了,那年的一切陰影終于能夠得到驅逐,笑容終于回到了這個坷坎公主的臉上。經過幾次的潮起潮落,這個淘氣公主成熟、穩重了許多。張駁再也不用一天到晚擔心這個皮公主亂玩失蹤,更不用三天兩頭搜城搜市緝拿這小妮子。現在扛在他肩上的責任遠比當年專門看守公主的職責,瞧他身上的那套大將軍的盔甲足以看到歲月流過的痕跡。
新羅王金敏開完朝會就來到了公主府散步,金城公主一看到哥哥立刻扔掉了手中的魚桿跑了過去,「哥哥。」她喚,摟著皇兄的腰肢開駘撒嬌。
「皇妹在做什麼?」
「公主在釣紅頭獅。」絢兒提著水壺子像小兔子一樣跳了過去,金敏看著水壺里的幾條小魚輕輕地點一下頷首。
後宮育嬰房里金城公主和幾個女婢焦急地走來走去。不一會兒房內傳出嬰兒呱呱落地的哭聲。接生娘抱著剛出生的皇子跑了出來,興奮地說︰「是皇子……是皇子。」
「哈……」金城公主急吼吼地沖上前去抱住他的第一個外甥。
「快去通知大王說娘娘生的是皇子。」
「是——」一個婢女慌慌張張地扯著裙褶跑開。
金城公主觀察著嬰兒的相貌和體形,咯咯地笑了。
一個晴朗的清晨。
金城公主抱著剛滿月的小皇子和絢兒坐轎來到了皇宮外的一座寺廟里。公主穿著祭祠專用的高貴禮服一步一步緩緩地走進佛殿。除了絢兒尾隨進去,所有的百姓、僧人都得回避。
廟門口排列著十幾、二十個帶刀禁軍,路過的人一看這駕勢就知道長公主金城又來上香了。自從那一場政治內亂之後,這公主每隔四、五天就會到這個寺廟來燒香求佛。也許她是想超度那些在政亂中慘死的亡魂,也許她是在懷念先帝,更有可能她是在為自己贖罪、請佛祖驅趕那個命喪在她匕之下的亡魂。
希望來生他能做一個安分守己、愛國愛民的好皇子,來生她將繼續做回他的可愛小妹妹,和他再續前緣、共結連理,償還她欠他的情債。
公主閉上了眼楮誠心向佛祖禱告,念著念著她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滑落。記憶中故人的微笑和容貌讓她的心猛然抽了一下。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替代一切無辜的、年輕的生命死去——她頑皮好動的父王、年青瀟灑的大將軍胡箭、天真浪漫的愛婢阿貴、豪氣雲天的丈夫焰倫……忽然,她睜開了眼楮提醒自己不該再去回想那一段歷史。人生既是如此,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歷史要發展、政治要變亂,全都是勢在人為。她的父王昏庸無能、妄自尊大;胡箭胸無大志、優柔寡斷;焰倫則心狠手辣、目中無人,所以才釀就了這一起歷史。
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哥哥,好好照顧外甥、外甥女。讓皇族的血脈紅火地延續下來。想到這里她低下了頷首安撫懷中的孩提,眼眸又一次迷上了水霧。
「 ——」的一聲,從窗外路進一個身影。
絢兒捌過頭去剛想看個究竟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掌打暈在地。金城公主轉過頭身去,一只大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一股很猛的力量強制性地把她釘在了牆上。公主瞪大了眼楮看著眼前的人——是他!她的心跳險險在那一刻停止不跳。
銀白色的冠冕和白雪一樣的絲綢便服掃去了以往來自他身上高貴莊嚴的氣質,頻繁為他增添了許多儒雅的氣息。李耿賢垂下眼瞼溫柔地看著她。她就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小鹿整張臉揉成一種很可愛的表情,教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金城……」他低聲輕喚,松開了捂住她的嘴的那只大手。
「哈……」懷中的孩提看著金城公主咯咯地笑著。長慶侯低下頷首看著那個陌生的嬰兒表情十足的驚愕。金城公主怔怔地看著長慶侯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孩子是誰的?」他很失落地說,怎麼也不肯相信這一切是事實。她不說話也不表示任何態度,急得他伸出手掐住了襁袍中孩提的縴細手腕。她怎麼可以為別人生孩子?他為她牽掛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如今又專程冒險跑到虎穴來找她,可是她卻——為別人生了孩子了?
「你干什麼?」他的粗暴嚇哭了襁袍中的嬰兒,金城公主慌了。
「孩子是誰的?」他很激動。
「你放手……」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聲,她心疼得束手無措。
「孩子是誰的?」他低聲嘶吼。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怎麼可以?
清靜的佛殿此時變得嘈雜,孩提響亮的哭聲和金城公主慌張的申吟交織成一片混亂。禁軍們聞見殿內的雜音迅速破門而入。
金城公主用力拍打著那只殘忍無情的手臂,沒想到他非旦不放還越來越用力。孩子的哭得好淒慘。金城公主急得快哭出來了。
「大膽逆賊,競敢對公主不敬,來人——」禁軍頭領剛要下令。他吼︰「誰敢上來我就掐死他。」說著他掐住了嬰兒的脖子,哭聲極速停止。「放開他。」公主哭了,可憐的孩子他今天才剛滿月,還沒有全睜開眼楮看見這個世界就要受到如此的暴力摧殘。「你放開他……」她哭得梨花帶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