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車帶著我,路過了很多地方。我眼中的所有景色,都在淡淡地飄過。我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他們一直在交談著什麼,听不懂。
我的手機,也好像震動過。不想動一下,不想給別人任何一個反應……
我身邊的古桐,替我接了電話……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該對著誰說,該以怎樣的心態去說……
我只想著一件事——如何面對我男人……
盡管,我推開了,但,我們做了——我讓另外一個男人進來過。而且,在他進來之前,我還為他敞開了我的心扉……
我知道,我錯了。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他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應該向我男人坦白。如果,他不要我了,那也是我活該……
古桐,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
他,替我接了電話,不讓我說話,也不讓我動彈。他一直在我的身邊,抓著我的手,暖著我的心……
我必須要感謝他,但我不能回報他,更不能再給他太多的希望了……
該斷就得斷,該狠就要狠得徹底!
我收回了自己的手,扭過頭去,只管讓景色狠狠地映入我的眼中……
面包車,似乎駛入了「終點站」。這段路,太短暫了……
于是,那個男人憔悴的臉,也狠狠地映進了我的心中。
他好憔悴……
他瘦了……
我瘋了……
還沒等車子停穩,我撇開了所有的人,抓開了車門,跳了下去……
我摔倒了,但我不覺得疼。
我爬起來了。
在這個時候,我必須堅強……
我需要你,我需要你讓我變得堅定,讓我對你的愛,變得不可動搖……
我爬起來了。
我要跑,我還要跳起來……
我向他跑去,而不是我父母。
因為,現在,我覺得,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
我跳到了他的身上……
他讓我跳到了他的身上,他抱住了我的大腿,讓我的雙手,緊緊地勾著他的脖子。
「老公……」眼淚刷刷地掉落。
這是什麼淚?
委屈的?還是感動的?不,都不是,是悔恨的……
我愛著的,是我眼前的這個男人,而不是在余震中摟住我的那個小男子……
>所有的人,都下了車,也都走了過來。也許,這一幕,讓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楚飛松了松自己的手臂,讓我緩緩地滑落下來……
我不能放開他的脖子!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他!我要把他,緊緊地勾在我的身邊。我要他的脖子,我要他的眼楮,我要他的愛……
「我愛你!」他這樣說道。
我沒有問他,但他說了。
他的心,通著我的心,也讓我的心,放了下來。別人說的,讓我心煩。他說的,讓我心安。
「有多愛?」
老公,他是來了,但他來得也許有點晚了。至少,比古桐和劉明翔都要晚了很多……所以,我還要再確認一下下。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哎呀,我的寶貝兒呀!」
「不管!我要問!你必須告訴我!有多愛?」
「現在,我的腦子,沒辦法轉彎兒。所以,沒辦法給你形容……」他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不用轉彎兒,不要甜言蜜語。隨便,怎麼形容都是可以的。我要的,是你的感受,你直白的愛……
他半天沒作聲,似乎在考慮著什麼為難的事情。
我不明白,有什麼事,會讓他這麼苦惱。但,我突然想起一個剛剛才做過的決定……
「老公,我有事要對你說……」
「寶貝兒,我也有事要說。」
「那好吧,你先說。反正,我的事,也不能在這兒說。」我松開了自己勾著他脖子的雙手,只讓它們輕輕地貼在他的胸膛上。
「嫁給我,寶貝兒……」他小聲說道。
「你說什麼?」這句話,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回答——我不想……讓自己听得很明白。
也許,大家都听清楚了,因為,周圍靜得幾乎能听到每一個人的呼吸聲。
其實,我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只不過,我不想相信……這,居然是真的。
我盼過、望過,但,不是在現在!
我不能、也不想……在此時、在此地回答他。
「我記得,你是說過要去三湯的。後來,鬧了大地震,我還傻乎乎地幻想著你應該是安安全全地待在市里面的……只不過,你的手機怎麼也打不通,讓我著急得想要發瘋了。直到阿姨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你們公司那邊來了通知,說你失蹤了。你知道嗎?在那一刻,我的心,都快要破裂了。如果可以,我真想代替你,被壓在哪個石頭底下,代替你受苦、受折磨。也是在那一刻,我知道,我的生命里,不能沒有你。我好愛你……無論地動天驚,我都要好好地保護你。你是我的寶貝兒!我要你,我要娶你。你也一定會嫁給我的,對嗎?」
「老公……」
我的心里,難受得不得了。我這才知道,自己剛才強迫他形容愛我愛得有多深,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是的,他對我的愛,似乎很深、很深……
這次苦難的經歷,讓他明白了,也讓我明白了。但,也讓我更加愧疚了。
曾經有過的懷疑情緒,讓我動搖了,也讓臭小子偷偷地溜進了我們兩人之間感情的裂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