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喜帕後的水悅,嬌美似浮雲遮月。
她輕抿朱唇,美目微垂,一片潮濕模糊了雙眼。她仿佛听到魔德的血液融入自己身體的聲音,心在狂亂的跳動。是幸福?是酸楚?還是對自己多舛命運的無奈?水悅淡淡的搖下頭,側目隔著紅色幔紗,直直的看著眼前的新郎。他依然是那麼的英俊非凡,桀驁不馴。性感的嘴唇上依然掛著不可一世的笑。雙眼波光流轉,使人久久不能忘懷。
看著看著,水悅雙眼潮濕如水草繾綣。
「神魔相戀,天地不容」冷冷的八個字在她耳邊縈繞,如同萬年玄冰寒冷刺骨。她惆悵若失,一朵苦澀的笑容在那紅艷的嘴角淡淡綻開,久久不能消散。水悅思緒凌亂之中,不知道侍人是怎麼解開她手上的姻緣繩,怎麼簇擁著她走出大殿。當她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坐在紅紗漫地的新房之中。熱情洋溢的大紅色幔帳鋪滿屋子,襯得新娘臉色越發蒼白。
室外,大殿上的喧嘩聲聲入耳。
魔德端坐在席間,破稚,佔目侯和羅賽圍繞在他身邊敬酒祝賀。
「新娘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啊。」破稚諂媚的笑道。
「今日你們來參加我的婚禮,喜酒也喝了,新娘子也看了。不知道當日所提之事可有結果?」魔德拈起酒杯,精致的鼻尖輕輕的嗅著逸出的酒香,一雙明眸掩在密長的睫毛後,嘴角閃過一絲似有似無的笑。
三人一怔,相互遞了一個眼色。破稚率先舉起酒杯。
「憑你手中的誅皖杖,我們就是有千年修行也不敢以卵擊石啊。這權益利害我們還是知道的。我們三人已經權衡商量過了,決定歸順于你。以後任你差遣絕無半點怨言。」語畢,佔目侯和羅賽亦是隨聲附和著。
「破稚所說屬實,我們三人誠心歸順,以後就只承認你是我們的王。」羅賽斜眯著眼皮松弛的三角眼,悻悻的說著。
魔德听後,臉上盡是得意之色,低垂的眼簾倏然揚起,神采奕奕。
「今日以後魔德就是我們的王了。來,讓我們敬王上一杯。」破稚奸邪的眼神掃過另外兩人,佔目侯頓了一下,慢半拍的憨笑起來,舉酒走到魔德身邊。「是啊是啊,以後你就是這修羅道唯一的王了,禮應敬酒。」說著,他們三人都高舉酒杯。
清脆的踫杯聲如絲竹之音清洌婉轉,淡淡的在空氣中傳播消散。
就在踫觸敬來的酒杯時,魔德臉上的喜悅得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識心珩告訴他,眼前的三人並非真心實意的歸順,而是假意奉迎伺機行事。魔德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冷澈的眼光在他們之間迂回逡巡,執酒杯的右手青筋暴起。然而,洞悉一切的他只是無人察覺的冷笑一聲,如數飲盡敬來的酒。四人環桌而坐笑聲朗朗,但卻是各懷鬼胎。
大殿上喧嘩一片,沒有人注意到,婚禮上一直冷漠不語的紫衣男子已經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