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圖之謝衍傳 皇宮 下

作者 ︰ 雨☆辰

「恩,模樣倒是長的標致,和張毓有得一比。哀家听人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前些日子在城里搏弈招親的可是你?」太後的語氣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威嚴,甚是和善。

心中念道︰「張毓是誰?難道就是英王張翮的女兒,傳說中大燕的第一美人?」心里在想,我口里卻對太後回道︰「回太後,臣女對于琴棋書畫只是略知一二,並沒有傳言的那麼神奇,至于比棋,那實在是臣女出于無奈,還望太後體諒。」

「恩,回答的很和體,哀家並沒有怪你的意思。何況你比棋之前你父親已經告訴過皇上,皇上知道了你的孝心也甚是歡喜,哀家又怎會怪你。哀家今天找你主要是想和你聊聊天。」頓了一下後︰「這里不是朝堂,你也不必過分拘束,只當是和一長者聊天也就是了。」

「太後,臣女….」我有點害怕,她這是什麼意思?和一長者聊天?

太後大概是看出了我的顧慮,笑了,揮手對身旁的侍女道︰「你們都退下。」

張公公馬上安排眾侍女退下,然後他自己恭敬地站在太後身邊。「你站這里做什麼,你也下去吧。」太後對張公公也揮了揮手。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了,太後對我說︰「好了,哀家身邊的人都退下了,這下你總不至于害怕了吧。坐下吧,坐下哀家和你聊聊。」手指著旁邊的一張木凳。

「謝謝太後。」見她這般舉動,我沒有再推辭,坐在了她身邊。

「讀過些什麼書啊?都說來與哀家听听。」

「回太後,四書五經,奇文八股都曾涉獵一點。」雖然她語氣平和,但是我回答她每一句問話的時候依然是小心謹慎。

「北靖王三番四次在哀家面前說你聰敏異常,你可能以當今天下之勢作詩一首?」

原來太後傳召我只是想听我做詩,心下稍安,凝神思緒︰「三秦季月景龍年,可乘觀風出灞川。遙看電掣金馬躍,國矚霜原玉作田。隱隱驪山雲外聳,迢迢御帳日邊開;歲歲年年常扈驛,長長久久樂承平。」這首詩的大意其實是歌頌太後,意思是當今國勢強大,百姓安居樂業,我忠心的希望安享太平,歲歲年年不再有腥風血雨的殺伐場面.

「恩,果然不錯,聰明伶俐。哀家很想知道在你們心目中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哀家如果有一天駕鶴西去,後世子孫會怎麼評價哀家。哀家能不能到得西天極樂世界。」說完她抬起頭仰望,目光如劍一般凝視遠方,若有所思。

听她說道駕鶴西去這四個字,我垂下頭不敢回答,只低頭看著地下。「怎麼,你害怕,哀家不是說過讓你只當是和長者聊天嗎,你且說來听听。」

「回太後,臣女不敢放肆。」我心里仍是害怕。

「呵呵,哀家只當你和我一樣,是個敢說敢做的奇女子,原來你也有害怕。也罷,恕你無罪,你只管說來听听。」

看來今天不說點什麼是不行的了,還是說點好的吧。想了想後,道︰「太後臨朝听政以來以來一直是統御有術,政治開明,容人納諫。太後和皇上舉行殿試,創武舉、自舉、試官、破格用人,為我大燕有才之人所仰背。而今我大燕國勢強大,四邊安靖。百姓安居樂業……。」

「哀家讓你來不是讓你揀好听的話,哀家想知道當年廢了太子,逼死梅妃,絞死皇叔,殺閣老,這些事兒在你們心目中是如何看待的?」

天啊!好敏感的話題,這些雖然普天人都知道,但是誰敢說上一字半句?

「太後,自古以來在百姓心目中,需要統治者大智大勇、苦其心志、深謀遠慮,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說到這里我停了一下,看了看太後神態依舊,心下稍安又繼續道︰「當年周公殺了管叔、蔡叔而使周室安定。季友毒死叔牙為魯國帶來太平。前朝太宗李世民曾與玄武門之變親手弩射太子建成,槍刺其弟元吉。天下人何曾怨恨過這三人?太後自臨朝听政以來勤政愛民,重農商、薄賦斂、息干戈、禁婬巧、省力役而讓天下安定,黎民百姓不受戰亂之苦而顛沛流離。莫說在我朝,即便翻閱歷史,也很難找到能與太後媲美之人。太後所關心的隱諱,我佛慈悲之心,悲天憫人,臣女心想,太後您是過慮了。」

當我說完這番話後面前的太後已經面無表情了,我忐忑不安,忙跪下道︰「臣女該死,妄自議論朝政,還望太後寬恕。」

半晌後,太後嘆了口氣,伸手扶起我,面上的神色已經慢慢平和︰「你說得好,從來沒人在哀家面前說過這些。周公,季友,李世民,你把哀家與這幾位先賢相比,抬得太高了,不過哀家听著喜歡。」

我听完後長舒了一口氣︰「謝太後。」

「哀家老了,許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哀家心里總想有人能把哀家這一生的言行記錄下來,以供後世評判。」太後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哀家看著你喜歡,就你能說幾句真話,你且幫著哀家把這願望達成,如何?」

「可是太後,臣女只是一女子。」

「女子怎麼了,前朝上官婉兒不也做過官。」……

次日,聖旨下,戶部尚書之女謝衍德才兼備,封女吏諫官,掌宮中詔命,從四品,負責編撰《起居注》,賜金牌,可出入禁宮。

我竟然當官了,起草詔書,從此大燕的每一個決定都與我息息相關。本來我以為這草詔寫書只是一個平凡的任命,然而,讓我始料不及這卻是我一生噩夢與傳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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