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北靖王尹弘回來了。一回來尹弘就找到我告訴我︰「太子下午和我說起和你的婚事,準備在他登基後冊封你為貴妃。」
「王爺,本來兒女婚姻大事女兒自當由父母做主,但是家父不幸遇難,謝衍有心為家父守孝三年。此孝道之心還望王爺體諒,王爺見到太子的時候替謝衍回了吧,就說謝衍福薄,受不得恩寵。」
「你,你這是怎麼了?」尹弘一臉的糊涂︰「你千辛萬苦、死里逃生為了什麼,怎麼這會兒又變了?太子再過幾日可就是當進聖上啊!」
「王爺,謝衍從來不曾答應太子什麼,何來變卦一說?就算依照王爺所說謝衍變卦也自有變卦的道理。雖然他貴為太子,即將成為大燕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是謝衍心想,為女的要為父親盡孝守靈三年,就算是皇上也總不能阻攔吧?」
尹弘正要插口說話我伸手制止了他又繼續道︰「王爺,咱們大燕不是有律法嗎,選秀必須是從朝廷官員的家中甄選。謝衍父親已亡,家中已沒有何人為官,不敢壞了咱大燕的律法,也省得讓人嘲笑。另外謝衍還有一事和王爺商量,我與母親老是住在北靖王府也多有不便,雖然王爺和王妃盛情,但到底比不了自個家里。常言道‘葉落歸根’,當初家父和家母年邁,當初若不是依著我這做女兒在太後身邊,只怕早已辭了官也帶了母親回山東老家去了。看現在這情形謝衍也已經不太適合做昭儀,改日抽個空謝衍願和母親火化了家父遺體,帶著家父亡靈返回山東老家下葬,也好讓家父早日安息于九泉。還望王爺予以成全。」
這番話針插不進,水潑不入,尹弘語塞,一時間也搞不明白。鄢蓉見勢頭不好找了個借口拉了他走開,而我自去尋母親咕噥著商量帶火化父親遺體回老家安葬的事。
第二日一早,北靖王尹弘對我道︰「太子要我今天帶你進宮去。」
我冷冷的對尹弘道︰「不去,煩請王爺代謝衍回了太子。另外謝衍想說一句,既然太後已經不在垂簾了,謝衍也沒必要再寫什麼《起居注》了,還請王爺幫忙向太子殿下通報一聲,就說謝衍一要為父親守靈,二要盡孝服侍娘親,辭了昭儀。」
母親見了忙上前問道︰「女兒,你這是做什麼,何苦得罪太子啊?」
我心里一酸,眼淚又忍不住潸潸而下。母親見了忙安慰我道︰「好了好了,為娘的不逼你。」繼而轉頭對尹弘告罪道︰「王爺,我家謝衍怕是得病了,還請王爺在太子面前多多擔待。」
尹弘見我剛硬,無奈只有側頭向鄢蓉求助,鄢蓉卻掉轉了頭對丫鬟道︰「今兒早上吩咐廚房做的糕點可做好了?」
小丫鬟懂事,忙接口道︰「許是已經做好了,要不奴婢去看看?」
鄢蓉那頭裝著不知道和小丫鬟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一時尹弘站在那里有些尷尬,又把目光瞄向母親,而我昨天夜里已經和母親商量妥當,母親看我如此,聯想到昨天晚上我說的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悄悄朝他比了比手勢,尹弘無奈只有獨自走了。
北靖王走後,鄢蓉上前拉著我的手道︰「妹妹真的今天就要搬走麼?」
「是,姐姐,以後有機會妹妹還是會常來看你的。」我笑著對鄢蓉道。
聊了會兒後家里的下人來報東西已經收拾整齊,母親忙著指揮他們把東西都裝上車,我和鄢蓉又繼續說了點話,走的時候囑咐鄢蓉幫我好好照顧趙憲,她應了,最後鄢蓉親自送我和母親出了北靖王府。
回家的路上,我和母親坐在馬車里,母親問我︰「兒啊,為娘的總是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訴為娘的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您就別問了。女兒只告訴您一件事,我們都錯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