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大喜,‘如果真有這麼一說,那趙大哥的終身大事豈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回頭再看趙憲時,他顯然也已經听到了這番話,一張俊臉也已經羞得通紅。
達斡手端一碗烈酒過來,對著趙憲雙手一送道︰「喝了。」
這又是什麼民俗?我回頭望著孫員外,見他鋝須微笑,便不在多問,心想總是好事吧。
「我不太會飲酒。」趙憲對達斡說道。
達斡雙眼一瞪道︰「是漢子就把這碗酒喝了,不然你就不是我們草原的朋友。」
趙憲無奈,端過大碗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將酒喝下,喝完後左手伸袖擦了擦,右手倒轉將碗反向地面示意。達斡爾見了豎起大拇指道︰「好,好漢子。」周圍響起牧人的掌聲。
有牧人帶頭拉起馬頭琴,跟著有人吹起羌笛,體格健壯的男子奏響犀角與篳粟,姑娘和小伙們紛紛站了起來圍著篝火載歌載舞,幾名部落的姑娘跑進德柯兒的帳篷把她拽了出來,又有姑娘跑過來拉起趙憲。兩撥人將德柯兒和趙憲拉到篝火中央圍著他們跳了起來。德柯兒本是一豪爽的姑娘,這時候卻羞得面紅耳赤,站在趙憲的面前扭捏著。
「德柯兒,跳起來。」達斡大喝一聲。德柯兒如夢初醒,不再扭捏,圍著趙憲翩翩起舞,口里還順著節拍唱起歌︰「英俊的小伙啊,你怎麼來到我的身邊,是神的旨意還是我們曾經夢中相見?我是草原的羊羔,你可願做那牧羊的人兒……」
趙憲卻變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傻傻地德柯兒轉一步,他也跟著轉一步。我見了心里又是歡喜又是好笑,對著趙憲大聲道︰「趙大哥,別丟臉,跳起來!」說完我還朝趙憲揮手鼓勵他。
我一聲令下,趙憲開始學著德柯兒的動作起舞。他本是武舉,何曾學過舞蹈,手腳僵硬,周圍的人見了發出善意的笑聲。德柯兒有些著急,主動拉過趙憲的手起舞,慢慢地趙憲開始適應起來,跳得也像模像樣了。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牧人天性的好客、豪邁讓我大開眼界。而德柯兒的乖巧,玲瓏更讓我為趙憲欣喜不已。德柯兒和趙憲翩翩起舞的姿勢深深地映在了我的腦海里面,揮之不去,以至于在以後的歲月里每每念到德柯兒我都會流淚,多好的姑娘啊,她是那樣的純潔,那樣的美麗!
「當」有人將酒碗摔在了篝火中央,碗里尚有殘酒,篝火燃得更大了。「住手」。一名男子大喝一聲後沖進舞蹈人群中間,伸手就拉開了德柯兒。眾人顯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僵住了,一時音樂、舞蹈全部停了下來。
「放開我。」德柯兒一邊用力試著掙月兌,一邊用大聲對那男子道︰「喀布合,放開我。」趙憲一時間沒弄明白什麼事情,也不好動手,只好傻站在那里。
「喀布合,放開她。」達 大聲吼到。
「不,德柯兒是屬于草原的,德柯兒是屬于我喀布河的。你們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把她帶走。」喀布合大聲回應著達 族長,絲毫不示弱。
「住口,我是德柯兒的阿瑪,我得到神的旨意,我有權利將我的女兒許配給這名年輕人。你憑什麼?」
「就憑我是雅爾克民族最最勇敢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