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眾人都在看著我,我急忙道︰「大汗言重了,福晉待我不薄,該當效力。」
霍托回身對所有人說道︰「讓我們為台吉的誕生歡呼,也為來自大燕的朋友歡呼,大家都來唱歌跳舞吧!」台吉是烏桓草原上部落首領長子的稱呼。
……興到濃時,霍托自己起身加入到歌舞隊伍,盡情狂歡。篝火在熊熊燃燒,仿佛火中盛開出絢麗的花朵,把夜空照射的通亮,給青黛的草原披上一件斑斕的外衣;歡快震撼的場面讓人忘憂祛煩,重溫快樂時光。
就在我和大家都興高采烈的時候,無意間發現鄂扈倫犀利的目光穿過人群盯著我,炙熱的眼神幾乎要將我燃燒殆飴。終于,鄂扈倫在霍托耳邊說了句句話站了起來,他向我走來,我暗叫不好,按照這里的風俗他可能是來邀請我共舞,我趕忙起身幾步走到場子里,德柯兒正和趙憲牽了手圍著篝火在起舞,我攔在他們中間對德柯兒說︰「妹子,抱歉得緊,你們兩個都借姐姐一用。」
德柯兒睜大眼楮望著我,她不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啊?借我們倆一用?」
我來不及跟他解釋,鄂扈倫已經走近了,我直接插在德柯兒和趙憲的中間,一手拉了趙憲,一手拉了德柯兒學著旁邊的人起舞,好在這里的舞蹈簡單,我雖然從來沒跳過,但是看過來看過去也就是眾人牽了手圍著篝火打轉起舞罷了,都是些簡單的動作,倒是易學得很。我左手牽趙憲,右邊牽德柯兒,心想︰「這下可安全了吧!」
鄂扈倫見我拉了趙憲和德柯兒起舞,愣在那里笑了一笑,我以為他馬上會折身回去,誰知他走進中間把我和趙憲分開,自己牽了趙憲的手,又拉了我的手,然後彬彬有禮的對趙憲說道︰「趙將軍,不介意我也來共舞吧!」
趙憲能說什麼,這時候趙憲和德柯兒都明白了我的意思,眼光有些憐憫的看著我,我也只能苦笑。這要是在中原就好了,偏偏這里是烏桓,男女牽手共舞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曲舞罷,本欲回到自己的座位,誰知剛一轉身鄂扈倫伸手拉住我道︰「怎麼,就這樣走了麼?」
我笑著甩開他道︰「不走做什麼,我肚子餓的慌,還想吃點東西呢!」說完不再睬他自己回了座位。
過了一會兒,有人給我們送來一大盤牛肉,我詫異的問道︰「這是誰讓送的?」來人是個啞巴,哇哇的說不出話來就用手指了一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鄂扈倫似笑非笑的舉樽向我示意,我明白他的意思,順他的意狠狠的抓了一把牛肉塞進嘴里,咀嚼,咀嚼……
次日一早起來就听說赫爾斯圖已經死了,據說是昨天夜里被關在地牢里死的,死的時候也沒人知道,還是今天清晨發現的,我听了難免心里有些難過,畢竟相識一場,好歹曾經也同路同行。本來想去送他最後一程,只是我去實在不太方便,想了想後請孫員外替我送送他,我叮囑孫員外在他的墳頭替我多灑一把黃土,也就算我盡了份心吧!
孫員外應了,帶了幾個家奴去收尸,看押俘虜的阿拜爾本來就甚是懶惰,不願意處理這類事情,眼見有人主動前來幫忙,他是求之不得,直接把鑰匙丟給了孫員外由他處理赫爾斯圖的尸體。我遠遠的看著孫員外他們抬了赫爾斯土的尸體出去埋葬,心里想起一句耳熟能詳的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以來都說富貴心須安定,貧窮不必思量。前晉有陶淵明不圖富貴,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雖然他也曾經感嘆心役于物,但是終究還是沒為那五斗米而折腰。可惜的是世間真正能懂陶淵明的人又有幾個,就如這赫爾斯圖,臨到死了心里也想著寶藏,到頭來只是落得三尺黃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