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馬車上金館主告訴我,昨天趙憲發現我突然失蹤後馬上叫德柯兒回去通知趙業,要其趕來幫忙,他自己則一路沿途留下記號方便趙業追蹤。只是趙憲萬沒料到德柯兒既擔心我也擔心他,死活不依跟著跑了過來。那邊李公子得到消息則帶人報了案,才有了後來的經過。當得知我們被捕的消息後,李公子一面讓金館主帶著蕊喜先到大理寺衙門探望,一面四處打點替我們活動著。
「這可有勞二位了,難怪那寺卿喬大人會先放我和趙業,原來是李公子在背後作保。」記起過堂的時候有人給喬忻摯送了封信,我猜是李公子請了故舊幫的忙.
「什麼,李世兄沒作什麼保啊,他現在恐怕還不知道你們已經出來了,還在四下活動呢。」金館主解釋道。
「怎麼,剛才有人給喬大人送了封信,如果那信不是李公子月兌人所致,那會是誰?」听他這麼一說,我心里納悶了.
「信?」金館主詫異道︰「什麼信,李世兄那邊要是有什麼情況肯定會給我來個消息,但是事到如今我沒听說什麼信啊!」金館主繼續回憶道︰「對了,我和你這丫鬟在外面等你時,內廷有侍衛來過大理寺,莫非謝小姐在內廷另有故交?」
「啊!內廷?」听金館主這麼一說我心頭越發恍惚了,一時間好象是,一時間又好象不是,莫非是他?搖了搖頭,想把一切理個清楚,這一切來的太過于突然,從我被綁架到德柯兒遇害,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強大的力量在主宰著這一切,這背後操縱的人到底是誰呢?還有,我們被救也頗為奇怪,按理說那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巡邏的官兵出現呢?
回到客棧後,蕊喜先是替我叫了些吃食硬逼著我用了些,接著打來熱水替我梳洗,跟著又服侍我歇息。德柯兒的逝世加上趙憲被羈押,我的心里挺難受的。
躺在床上靜靜的回憶,心痛漫將起來,麻木了神經,麻木了思緒。前路茫茫,總是覺得自己在深夜里沿著一條河沒完沒了地跑,四周是從遠古高原吹來的蒼涼的風,將長發寂寞地甩在身後,侵蝕內心的是無法言明的恐懼和疲憊。尋親是我堅持的信念,然而這條路漫漫長長,坎坷不平。在這條路上,生命有時候竟比落花還脆弱,沿著宿命的河,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努力地沖刺,想著沖出去就是另一片生天。然而就在快要沖出去的時候,將手伸進風中,握住的,卻是一把蒼涼。
我錯了嗎?這一切若是追究下來全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德柯兒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不會遭此劫難,趙憲也不會落得身陷囹圄,這一切仿佛全是因我而起,然而,我真的錯了嗎?一時間滿腦子全是紛亂如麻的思緒,一會兒想著這霎兒,一會兒想著那霎兒,只是驚恐了一夜一日,實在疲憊不堪,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也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