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牛兒點頭道︰「本門刀法絕代,世所罕敵,純以氣勢取勝,共有三套,亦可稱為三招。心法盡皆蘊含其內,每一式中又有若干變化。第一式叫作‘千瘡百孔’,是天下攻勢最凌厲的刀招。一刀發出,日月無光,霸道無比,足有令三軍闢易的威勢。」
他精神一振道︰「三十多年前,我老人家剛練成此式不久,便興致勃勃的闖入少林,連敗四十八名和尚高手。少林方丈迫于無奈請出正在閉關靜修的少林三老,妄想以其最高絕學‘伏魔七劍’來擊敗為師。結果,哈,在我老人家以攻對攻下,伏魔七劍土崩瓦解,少林三老對我老人家伏首稱臣。」
看見他又復眉飛舌舞的滔滔不絕,龍戰天不覺暗暗好笑︰「替師父取名號的那個家伙肯定是個天才。嘿!‘喜怒無常’,真虧他想像得出。至于‘奇形怪狀’嘛……」
瞟著張牛兒那副胖身奇態,龍戰天暗笑了幾聲,想著再想下去,不免會對師父不敬,當即打住思緒。
張牛兒提起自已的光輝往事,登時忘乎所以,滿臉紅光的呵呵笑得合不攏嘴,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得意洋洋的續道︰「戰敗少林後,我老人家立即找上了武當派,一番劇斗,盡挫該派高手,終于驚動隱居在後山的‘武當一氣’那兩個老雜毛……」
龍戰天好奇插嘴道︰「師父,‘武當一氣’是兩個人嗎?」
張牛兒嘿嘿笑道︰「我老人家就曉得你小子不懂,武當派一貫自吹是天下內力之祖,最高深的內息修為,便是這‘一氣’,又夸夸其談什麼‘以氣制氣’方為武道之根本等等,總之,若有人練成這‘一氣’,便都稱為‘武當一氣’,備受全派上下尊敬。當時那兩個老雜毛幾乎同時練成,故只能合用一個外號了。」
他挪了挪身子,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接著剛才的話頭道︰「本來呢,本門的‘千瘡百孔’凌厲無比,只攻不守下,幾乎無人能擋,可是……媽媽的,那兩個老牛鼻子劍出七守三攻,竟把老子的攻勢擋住了……」
見他丑臉一下沉下,龍戰天雖然害怕,仍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師父,你……你可是敗了嗎?」
張牛兒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沒勝是事實,卻也沒輸!武當派向來吹噓什麼武當一氣下絕無全身可退之人,呸!全是放他娘的狗臭屁!我老人家不就瀟瀟灑灑、毫發未損的揚長而去了嗎!」
龍戰天松了口大氣,听他續道︰「那日我老人家回谷以後,立即埋首苦修,終于在二十四年前,將本門第二式‘畫地為牢’練成,于是為師再次闖上武當……」
龍戰天目不斜視,緊張的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張牛兒接道︰「結果,哈,‘武當一氣’在本門的‘畫地為牢’下一敗涂地!」
龍戰天興奮已極,喜叫道︰「師父,本門的第二重心法‘畫地為牢’比‘千瘡百孔’厲害得多是不是?」
「呸!」
張牛兒小眼一瞪,喝道︰「放你媽的屁!本門刀法雄霸當世,‘千瘡百孔’主攻;‘畫地為牢’則是主守,各有千秋,豈有甚高下之分?」
龍戰天搔了搔頭,困惑道︰「師父,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既然‘畫地為牢’只守不攻,如何能擊敗武當一氣呢?嘻,師父,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張牛兒並不立答,手臂招處,側旁石床上忽飛起一個大葫蘆,落入他手里。
他撥開葫塞,一陣濃郁的酒香立時間飄蕩洞中。張牛兒仰頭「咕嘟」、「咕嘟」的連喝了幾大口,戀戀不舍的掩上葫塞,回味無窮的咂巴了一下厚唇。
方道︰「一點也不矛盾。本門心法一脈相承,‘畫地為牢’雖然只守不攻,但‘千瘡百孔’卻是只攻不守,兩者相輔相承,攻守結合,威力立即平空增大了一倍,變成了全攻全守,比之‘武當一氣’的七守三攻便要高明的多了!嘿,小子,你明白了沒有?」
龍戰天豁然恍悟道︰「我明白啦!本門的兩式心法練成以後,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師父,對不對?」
張牛兒贊許地在他頭上一敲,道︰「好小子,有頭腦!不愧是我老人家的徒兒!不錯,正是如此。呵呵,我老人家果然是眼光獨到,居然收了你這麼個聰明玲俐的徒兒,可喜可賀啊!」
嘴上說著,他雙手也沒閑著,葫塞一撥,大葫蘆一舉,話剛落口就迫不及待的狂喝猛吞起來。
足足過了半柱香時間,張牛兒才勉勉強強放下酒葫蘆,皺著眉頭搖了幾搖,罵道︰「媽的!這麼快就沒了!」
身形閃處,呼地一聲竄出洞去。
龍戰天嚇了一跳,跟著回過神來,忙搶步奔出山洞,剛好看見張牛兒矮胖的身影消失在了谷口,不禁驚叫了一聲︰「師父?!」
「我老人家去前面的太原城里打酒,一會便能回來。小子,不準亂跑,等著我老人家回谷!」
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幾不可聞,張牛兒顯是去得遠了。
龍戰天怔立洞口,看著景色秀麗的「天龍谷」,突然覺得眼前這一切是那麼的陌生與熟悉,就在這一刻,他只感到自己恍然有如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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