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榜十美 卷三《舍我其誰》 第二章︰殺人者死

作者 ︰ 飄風逸雪

龍戰天冷然一笑,順手將銀票遞給身旁滿臉紅光的錢老三手里。

錢老三十指飛快在銀票上一輪,立即向他點頭道︰「貨真價實。數目也對了。公子爺,放了秦小子罷。」

龍戰天彈指解開秦世杰穴道,大聲道︰「秦中堂,你魚肉鄉里,壞事作盡,今日咱們替天行道,現下人貨兩清。請了!」

老實背完江湖老油子錢老三教自己的行話後,向身旁滿臉一副大義凜然樣子的錢老三丟個眼色。二人轉身向外走去。

秦中堂臉色早由赤紅轉為鐵青,簌簌輕抖著注視著二人大搖大擺的身影,氣地差點吐血。

青城雙劍怒吼道︰「站住!」

他們乃是青城派掌門人「絕劍」出塵的及弟高徒,年歲雖輕,但憑借師門聲譽,在武林中卻大有俠名,秦中堂暗地里強搶豪奪;無惡不作,表面上卻也是人人稱道的正人君子。

三人甫經結識,自然是一見如故,笑談甚歡。在秦中堂的曲意巴結下,三人更成為忘年之交。

現下「知己」有難,二人當然要義不容辭的傾力相助了。

發覺龍、錢二人對自己這聲威儀十足的大喝聲充耳不聞,青城雙劍幾乎氣炸肚皮,齊齊厲道︰「你們還不站住!」

仍當他們在放屁,龍戰天與錢老三渾不理睬,照樣大模廝樣的向外晃去。

青城雙劍怒極,「鏘!」地一下,雙劍出鞘,飛身射出,空中一錯,劍影如龍,張牙舞爪地二人絞去。

龍戰天哼了一聲,劍茫及體之時,間不容發一下回身,長臂一揮,怦地一下,一記耳光擊得二人里一人飛了出去。同時勁貫足下,象踢開擋道垃埃般將另一人踢飛。

二人同聲驚叫,啊喲連天的向後跌出,手舞足蹈摔到陳老大身前。

陳老大臉色變幻不定,心里懊悔之極。

近日來他客居洛陽,因被秦中堂虛名所惑,聞听他獨子被人綁票,秦中堂出口一邀,也就毫不猶豫地欣然而來。滿以為三數個小毛賊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待得見到龍戰天,心中不禁涼了半截︰「早知是他,我又何必巴巴趕來自取其辱?」

他曾親見龍戰天在濟南龐府內肆行無忌,恣意戲弄四大門派中人,其後又怒毀龐府大廳,這刻見春中堂面色難看,不由暗嘆道︰「這姓龍的小子連四大門派都敢得罪,又豈會在乎你什麼洛陽大豪?秦大俠,遇到此人,只怕你也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自己知了。」

他心情復雜的轉開眼神,立即發覺青城雙劍已立起身來,臉色煞白,形容狼狽的互打眼神,想是還欲再上。

駭然下忙道︰「二位且慢動手。這位公子乃是貴派的好朋友。‘天龍一刀’龍公子。」

回想那日龍戰天一本正經說自己與四大門派是好朋友時,鄭長風等人哭笑不得的樣子,嘴角處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

呆瞪著似笑非笑的龍戰天,秦中堂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楮。

抱頭鼠竄回城里的「洛陽九杰」,人人都被嚇出一場大病,至今仍臥床不起,不僅神情失魂落魄、說出話來更是癲三倒四。

對于賊頭賊腦,心黑到了極點的錢老三,倒還印象深刻。但對龍戰天卻只知︰使刀、姓龍,油腔滑調。武功極高。其余一問三不知。

秦中堂心憂獨子安危,焦頭爛額地東奔西走,忙著籌集銀兩,成天心急如焚,也未細想,刻際驟聞陳老大所言,不自禁大驚︰「怎會是他?」

龍戰天在龐府內的所作所為早已哄傳天下,刻下在江湖上的聲名簡直是如日中天。

當日耳聞目睹他敗于明、戲琴素素、戰鄭長風、調笑凌雅仙的武林群豪足有幾百人。這大半年來的雜語喧染,已將他吹得神乎其神。更有好事者據其腰懸長刀之名,給他取了個名號︰「天龍一刀」。

青城雙劍無法置信的瞪著側身欲走的龍戰天,滿心尷尬,趑趄難前。想著師門最優秀的高手也對這師門大敵無可奈何,二人臉色訕然互望一眼,嗆地一聲,無精打彩同時還劍入鞘。

秦中堂面色血紅,目不轉楮的盯著嘻嘻哈哈向外走去的龍、錢二人,心念百轉,陡地一橫︰「今天無論如何也得將這兩個小子留下,不然老夫顏面何存?哼!龍戰天,怪只怪你做得太絕,休怨老夫心狠手辣了!」

側回頭來,向身旁的水火毒扇丟了個眼色。

後者一怔後會意。輕輕點頭。一拍手里折扇,嘩地張開,倏地向龍、錢二人一點。

一陣奇異的異嘯聲過後。

扇尖處一下射出幾十道肉眼難辨的電茫,破空而過,發出聞者怵然的輕嘯。

與此同時,秦中堂手招處,背上鐵筆一下來至掌心。與水火毒扇一齊撲上去。

青城雙劍一呆,旋爾醒悟,互看一眼。均想︰「此等良機豈容錯過?」跟著撲了過去。

「千里獨行」陳老大則微嘆一聲,反而退開了幾步。

他雖是獨行大盜,但性情直爽,重義輕財,真正做到了盜亦有道。看見秦中堂等人身為正派人士,竟卑鄙到了偷襲,一時甚為不齒。

一聲悶哼過後。

措不及防的錢老三打個趑趄,一下栽倒地下。背心上,赫然插著十幾根黑油油的細針。

龍戰天大驚,一個旋身,怒喝道︰「千瘡百孔!」

右肩斜斜一聳,「天龍一刀」立即出鞘,嗚地在空中令人心悸的一劃,徑向直撲而來的秦中堂四人砍去。

初春那秀麗的景致剎時失去了它應有的顏色,射到面前的暗器倏地頓住,猝地加速朝後倒飛。秦中堂四人一齊面色大變時。刺中各人身體。

暗器上附著的千瘡百孔那無堅不摧的刀氣立時攻入四人體內。

慘嚎聲迭起。

四人玩偶般往後拋飛開去。怦!怦!幾下悶聲,血肉橫飛,一齊被刀勁震得粉身碎骨。

陳老大、秦世杰二人目定口呆的注視著這一切。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至,五髒翻騰,突然摟緊身旁樹干,嘔吐出來。

「啊喲!」

錢老三忽然低低申吟了一聲。

滿身血泥的龍戰天一下驚醒過來,猛地晃了晃頭,拋開心頭那縷茫然。搶到他身邊,喜道︰「錢老三,你沒事啦?」

錢老三臉如死灰,抽入一口長氣後。斷斷續續道︰「公子爺,我……我懷中有一瓶解毒聖品,無毒不解!你……」

白眼一翻,臉上黑氣陡揚,頭一垂,重又昏了過去。渾身黑血汨汨流下,身下草木沾之即枯。

龍戰天大急,彎腰輕輕將他抱起。環目四下,遍地狼籍,陳老大、秦世杰二人尤自嘔吐不已。眉頭一皺,大踏步跨出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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