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苦戀與父女情的絕唱——藍玫瑰 中卷︰戀之歌 第一章︰幻滅(3)

作者 ︰ 鐘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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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較順利的布好了三條線,我從五十個人的名單中,精心選擇了三個人。我望著這三個人的名字,得意的笑了。我佩服他們,簡直可以說是佩服的一塌糊涂,五體投地……

豐祖敬,男。大學專科文化,現年三十歲。柳河鐵路分局機務段多經經理。外貌特征︰氣質好,有風度,一看就象個交際圈中的中心人物,從他超乎情常的大頭額,以及那炯炯有神的眼神中,叫人從直覺就會感到︰此人聰明絕頂,不是等閑之輩……

天師(真名陳天雷)︰男,現年二十五歲,函授大專文化。

性格特征︰思維敏捷,朋多友廣,雄心勃勃,接受新生事物快,是一個能干大事業的人!原在柳河機務段多經跑業務,現停薪留職,在建「柳河源休閑山莊」。

鄭鵬︰男,現年三十七歲。高中文化。柳河鐵路分局宣傳部工作。

性格特征︰他是宣傳部「元老」,據講曾三次與「部長」失之交臂,至今仍是股級干部,部里同志戲稱他為「原始股」。這個「老股長」與柳河地方上一些企事業單位的人混得爛熟,前不久化工廠的工會主席,還請他去講時事政治課呢!他官場上不得志,早就想約我出來干一番大事業,一直沒有找到適當的機會……

龍四超雖然也朋多友廣,但與這三位風雲人物相比,還低一個層次,只能作為第二梯隊。萬一有閃失,就可以將他補上。別說是請他搞傳銷,就是叫他去殺人放火,他也會干的……

我的網絡呈急劇發展的上升之勢,古老師當機立斷指示我們,可以單獨組織一個會場了。並且將琴琴安排幫我們這個網絡講生意計劃課。豐經理手下恰好有一個酒樓,酒樓生意比較好。七樓一個大會議室卻長期閑著,免費供我們使用也理直氣壯。我們的BBS會計劃一個星期一次,天天開怕冷場,冷場就容易動搖那些已經加入安利人員的信心。我們提出的口號是︰開一次就要成功一次;火爆一次!平時進行開會前的各種鋪墊,作好充分的準備。這些都是豐經理出的點子,他自己卻從不露面。瀟瀟灑灑當他的經理,很少有人知道他在搞傳銷。我算是一個小頭目,心態積極向上,幾乎天天晚上堅持到中心會場听BBS課,了解和掌握柳河市安利傳銷發展的最新動態。

在一片「安利」的熱浪中,一九九七年的春天,帶著黃金般的創業前景,悄悄來到了人間。由于安利事業的需要,我特地買了一部手機,這時我還沒有一分錢收獲。我們的開戶銀行在深圳,取錢不方便,也不知道存折上究竟有了多少錢。有位好心的安利朋友赴深圳,與我在那邊銀行查詢過,講存折上只有120元錢。我听了都感到可笑,這一個多月來,電話費都不止這麼多!也有人告訴我,肯定是哪個人看錯了!我發展了這麼多下線,折子上很可能是一千二!不管怎樣,好在我前段時期心血來潮,向一些報刊雜志發表了好些短文章。眼下最需要錢的時候,稿費單不時跳躍在我的眼前……加起來有五千多塊啦!這些錢我都沒用,咬咬了牙與愛人商量再墊三千多塊錢,就買了一部摩托羅拉的手機。昨晚我到中心會場開BBS會時,將手機號碼告訴了琴琴。

許先生除晚上講安利「生意計劃」外,主要還負責這個網絡經濟帳目,進行宏觀調控和進貨。劉小姐則是這個大網絡的專職會計,具體帳目都歸她經手。他們原來是北方兩家大企業的會計,現都已辭職專門從事安利事業。古老師前段時期委派劉小姐來當許先生助手,柳河的安利事業發展太快了!他們的財經業務非常熟悉,將整個網絡的帳目管理得井井有條,從沒出過任何差錯,古老師非常賞識他們。在安利事業圈中,真可以說是藏龍臥虎,人才濟濟!

春光明媚,明媚得象位漂亮的姑娘在朝你微笑。溫暖的陽光,象鞭子似的催趕著人們走向戶外,回歸到大自然的懷胞。這是三月下旬的一天,天師那條線又有三十個人加入,天師將兩萬一千塊新會員購套裝的錢,一把塞給了我。我欣喜若狂,用報紙包好這些錢,趕快「搭的」去找許先生或劉小姐交款!

天師的線一下子發展勢頭這麼猛,給豐經理夠成了無形的壓力,他說又要到船上「燎原」哪麼一次啦!我們這位「國王」,要與他的「臣民」講課啦!天師發展了三十個人,他至少這次就要發展三百多人……

好!明天又是禮拜天,就定在明天!我興奮地喊道。沒問題。看來要包三條大船,到上游的那個沙州上講課!豐經理打了一個果斷的手勢。

我坐在「的士」上,一臉春風得志,一副千萬富翁的派頭,這樣下去,不到一年,我也要統領千軍萬馬啦!突然,傳來清脆的手機鈴聲,我有點大老板式的握著,準備情緒激昂的與呼我手機的親密朋友通話,因為手機號碼暫時還只告訴幾個最親近的人。新手機還是第一個接到電話呢(在辦公室悄悄用鐵路電話,撥了自己兩次手機除外)!原來是琴琴從家里打來的,她小聲急促地告訴我一個重要情況︰她發現許先生的行蹤不對頭!他的手機關機,有人還無意看到他搭上了開往上海的特快列車!

今天他應該是到廣州去進貨呀?到上海去干什麼呢?更不妙的事,與他一道赴廣州進貨的小陳,手機也關了!琴琴有二十個套裝的錢在許先生身上!如果真的出事,就麻煩了!她趕快將這個情況向古老師作了匯報。古老師要她絕對保密,不能夠向外吐露半點風聲!他馬上乘飛機赴廣州查清這個事!古老師現在在沈陽。眼下這個消息,古老師也是晴天霹靂!關鍵時刻,琴琴想到了我,她問我有沒有錢在許先生身上?我一听,頭腦也「嗡」的一聲,我正去找他交三十個套裝的款呢!許先生還欠我們網絡三個套裝……又猛然想到,昨天還將十八個套裝的錢給了劉小姐,當時許先生不在!那你要趕快追回來!琴琴喊道。現在劉小姐也很難相信,萬一她也卷款跑了什麼辦?!她還在賓館,趕快去還來得及!剛才琴琴到了她的房間,主要核實許先生是不是去進貨了?劉小姐告訴她,是與小陳走了。為了防止產生不良的後果,她沒有透露許先生赴上海的情況!

我經琴琴這一講,確實炸了一身冷汗!于是,我一下「的士」就直奔天州賓館三樓找劉小姐!必須要她將款退還,如她以種種借口不退,我就決不放過她,立即向公安部門報案!我心里這樣想。劉小姐在三樓包下了308房間,許先生在四樓。當我神色匆匆剛出電梯時,差點與她撞一個滿懷!她背著個小包,正要下樓呢!我心里非常急,但表面仍佯裝平靜。我即興扯謊,說古老師來了!他現在我家里。他要你將十八個套裝的錢退出來,他明天親自上廣州購貨!我們這條線也派兩個人去。那他為什麼不來見我們呢?劉小姐滿月復狐疑。他遇到了一些麻煩事,暫時不好在柳河露面!你不信,現在就打電話給古老師!我這時語氣有點火了!她要我別心急,到她房間慢慢談,在過道上聊影響不好。這時她房間恰好沒有人。第六感觀告訴他,這個女人也會卷款逃跑!她望著我笑,自然是半信半疑。我急中生智,真的撥通了古老師的手機。古老師,你到了柳河,劉小姐還不信相!我昨天將十八個套裝的錢給了她,你不是要我拿回來嗎?你說明天親自到廣州……你跟劉小姐講幾句!我知道古老師是久經沙場的聰明人,能夠靈活的應變突發事件。我這番先發制人的話,他肯定能夠醒悟其中的內涵!他與劉小姐通話,果然要她將套裝錢還給我!劉小姐放下電話向我露了一笑。古老師這個人真是怪怪的,從沒見他親自去購套裝!這樣寵愛自己的直接下線,要不得呢!她撒嬌似的說罷,就要我跟她到建行去取款。她將一萬二千六百塊錢退還給了我,我心里一塊巨石才落了地。這十八個套裝是天師線上的,他的網絡發展正好!

只有鄭鵬的線好象是「死」了。他的三個姐姐都沒有動,找過幾個人都沒有搞定。不過她們與一些廠家訂了合同,會到她們這里來購貨。最快的一家美容院的李老板也明確表態,要一個月後才來購貨,多數廠礦單位都講,給職工發點什麼東西要等到年底。

這天晚上,我在BBS會場看到了劉小姐,她仍挺專業的在與新加入安利的人收款,向他們解釋一些相關事項。我心想,也許是琴琴誤解了他們,根本不會出那樣的事。或許看錯了人呢?許先生沒有在赴上海的列車上……遇到他們手機關機,準是列車在運行途中恰逢過隧道收不到信號……我一個勁的往好處想,真不希望風起雲涌的安利事業,突然遭到致命的打擊……當然,我也絕對沒有這個膽量,再將錢交給劉小姐……

我在靜觀事態的發展,在等待琴琴打來「警報」解除的電話。誰知第二天下午,就傳來了驚人的消息︰劉小姐卷款跑了!她是一個人悄悄走的,將行李什麼都拿走了!她卷走了二十多萬元!許先生他們卷走了五十多萬!外界還傳言,他們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劉小姐是許先生的情人,他們一前一後走,是為了能夠卷走更多的錢!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復雜的事!真是感謝琴琴,使我免受48個套裝三萬多塊錢的經濟損失!眼下,我憤怒極了!趕快通知我的下線,立即停止網絡發展!現在只虧三個套裝,兩千一百塊錢,損失還不算大,我一個人陪得起。三個套裝都是豐經理這條線的,他說沒事,他們線上人多,平攤點損失算了。我說那怎麼行?!是我拉你們進來的,損失由我出!我強行將那三個套裝的錢塞給豐經理,要他將錢退還下線。豐經理望著我笑,講我的風險意識太低了!又憤憤地罵道︰中國人的素質太低了!國外引進一個本來挺好的無店鋪經營模式,被我們人為的搞砸了!由于我這三個套裝的錢是交給古老師,由他轉交給許偉的,便以此為借口與他交涉,要他還這三個套裝。我知道錢是要不回來了,有意想激下他。我是古老師的直接下線,他應該為此負責!古老師在電話中反復解釋,這僅是極個別現象,要我千萬要頂住!現在真相還沒有查明,不一定是他們卷款跑了,只是沒有與他們聯系上。很可能是遇到了一些麻煩事,他們的手機被人搶了,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他們只帶走少量現金,多數在銀行帳上,我們已經在銀行封了帳!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並安慰我。別的線損失哪麼大還在堅持,你也只三個套裝……我听到這里,就玩世不恭的回敬他,你先將三個套裝弄來,我就接著好好干!古老師開始有點為難,後來還是勉強答應了。幾天後,果真有個人來找我,交給了我兩個套裝,這使我多少有些意外。我及時與古老師通了電話,告訴他兩個套裝收到了,謝謝。但還差一個。我心想,你既然賺了那麼多錢,也不在乎這一個套裝,要知道,我手下是一個正在蓬勃興起的網絡!古老師說,他在廣州安利公司等我,要我們親自帶款來購貨。購貨時他會多給我們一個套裝!並反復叮囑他,趕快召開網絡骨干會,緊急闢謠,穩定軍心!我知道古老師是在騙我,是想穩住我。于是我也嘲諷似的說,心態的積極與否,全在于這個套裝是否能夠到位。套裝到了,心態自然就積極了。你先還清我這一個套裝,我們就會立即奔赴廣州購一百個套裝,事情就這麼簡單!古老師見我已是完全死心,就不再給我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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