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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是好大的月光,我提議到屋頂上去賞月,她們非常贊成,夸我點子真多!我們搬了三個凳子上去,我又鼓勵小莉與我們講講笑話,只見琴琴眉頭一皺,眼楮一亮︰
有了!你們看我的!她飛快地奔下去了。她這麼興奮的奔下去干什麼呢?我猜想她準是想到還有一包餅干什麼的,好拿出來一道分享。好一陣子她才上來,原來她提著一部錄放機,還有哪個塑料袋里裝有好些磁帶。
這里不是一個天然美妙的「明月舞台」嗎?我們來跳舞!來跳月光舞!慶賀我這個非常特殊的生日!
這個主意真是想絕了!這些舞蹈的磁帶,平時只是放來听听,還從沒用來跳過舞呢!真是的,昨晚找電池,我錄放機時就有呵!琴琴表示歉意的吐了吐舌。她開起錄放機,音響還蠻好!我不會跳舞,只有欣賞她們跳。她們挺興奮地跳了幾曲,小莉說,老跳「寡婦舞」沒有多少意思。琴琴便主動上來,頑皮的具有坤士風度的向我行了一個邀請禮︰
尊敬的瓊老師,待慢了您!請!我真的不會跳呵。跳慢四還不行嗎?沒關系,我帶你。我教你。挺容易學呵,只要套上音樂的步子走就是。對,就這樣。你悟性還蠻好的嘛。
我受到了她的鼓勵,不僅精神煥發,還有一種被舞曲陶醉的感覺。緊接著她又教我跳什麼「女敕芭」,講前進兩步後退兩步也挺好學。跳著跳著,小莉就為我鼓掌了。她說我很快就會成為「舞林高手」了。我們跳累了。又一起賞月聊天,十分愜意。
琴琴,你會跳國標嗎?小莉問。怎麼不會?在大學的時候,我還榮獲國標比賽一等獎呢!
談到國標舞,琴琴來了興趣。國標真正進入中國是八六年十一月。日本有一個業余舞蹈組織,叫舞蹈競技協會,會長山口繁雄先生牽線,與中國對外友協聯系,商談舉辦中日國際標準舞友好賽事宜。為培訓中國舞者,山口繁雄先生和小林彌壽枝女士親自來北京授課,重點培訓了24對舞者,其中摩登舞12對,拉丁舞12對,這些舞者大都來自北京的專業院團……國標,就是這樣進入中國的。琴琴看來,對舞蹈也是頗有研究的。
你知道得這麼多呵?小莉驚嘆道。我也是從有關資料上看到的。你平時很愛看有關舞蹈的書麼?不呢!隨意從本雜志上翻到的,瓊老師,你呢?平時最愛看什麼書?對你影響最大的是什麼書?
我告訴她們,法國著名作家維克多.雨果的《悲慘世界》,對我文學創作影響最大。這部巨著是我進鐵路後偶然看到的,當時正是我創作最艱難的時候。投稿不是石沉大海,就是屢寄屢退。我恰似在黑暗中掙扎,差點還支持不住了。我猛然感到自己要吸收大師的營養,要從大師身上尋找他們前進的足跡。于是產生了名著「渴讀欲」,我上新華書店,只要是中外名著就買。為了買書,我沒有任何積蓄。那年段工會新辦了一個閱覽室,並可以借書看。記得我當時沖著那位圖書管理員問︰有中外名著嗎?她隨口而答,怎麼沒有?呶!她指著旁邊的一本書,《悲慘世界》就是名著。我就借了這本書看,當時我只隱約听說過維克多.雨果的名字,還非常陌生。誰知我一翻開書,就被巨大的藝術魔力給深深吸引住了!我借的是第一部,段工會只買第一部。我不解的問,怎麼不買齊呢?管理員告訴我,市面上只有第一部賣。往後的日子,我只要一進書店,就在尋找《悲慘世界》,接下來我就陸續買齊了二部、三部、四部、五部,這部巨著是重新翻譯出版的。它對我影響太深了!好些故事情節我都記得十分清楚。我就滔滔不絕地與她們講起《悲慘世界》的故事來,不知不覺天就漸漸亮了。我們朝前一看,哎呀,洪水退了許多。我們在井邊洗好臉,我與琴琴決定到車站去弄些吃的來,小莉仍在這里看守配電所。配電所前面的哪條小河,現在寬度只剩五十米左右。我們試著走,只有中心十來米寬要游泳,基本上都能夠走過去。當我們上岸往前行時,就見車站方向出現好些人,他們從鐵道上下來,正朝我們這邊走。
是唐段長他們來了!琴琴歡呼起來!唐段長和工會王主席還有好幾個人,他們或是肩扛或是手提,每人都拿著什麼東西,走在最後「扛搶」的是電視台的鄒記者,老遠我就認出他。漸漸近了,我們才看清。他們送來了兩箱礦泉水、一箱方便面、一袋米,還有一編織袋的菜。里面有魚有肉有蔬菜……鄒記者告訴我,他們步行三十多華里山路才趕到,由于路況非常不好,幾乎走了一個通宵!琴琴見他們來,本來應該高興的呀,竟在唐段長面前傷心的哭起來了,象是受了挺大的委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