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楮。壞消息來的時候，她已經有心里準備，況且他們宣稱分手也不是第一次了，和很多戀愛中的男女一樣，他們吵架吵極了就會月兌口而出。但是，此時，從明惜雨嘴里說出來，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了，至少在艾子雪看來，原因是多了一種。
「我想不到理由，只是想一個人靜靜。」他低聲說。
她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解下腰間的圍裙放在桌上，去取衣帽架上她的包。
「雪，」他叫住她，「你不想知道原因嗎？」
她搖頭︰「等你心情好了再說吧。」她拎上包，打開門。
「雪。」明惜雨在她出門之前抓住了她。
她還沒站穩，就被他摟住了，「對不起。」
這次是他道歉最快的一次。她捶了他幾下，也破涕為笑了。
他是愛她的，她相信。
三天後。
李海回來了，明菲兒趁著明惜雨和艾子雪上班的時間一瘸一拐的跑出來和李海約會。
李海攙扶著明菲兒，在公園散步。
李海說︰「這次的面試太糟糕了。我想到深圳去看看，那里的機會多，天生我才必有用。」
「那我的工作怎麼辦，證監會不是每年都來學校招人的，我好不容易才被錄用的。海爾沒有錄用沒關系，你還可以找其他的單位呀，要不考研吧。」菲兒說。
「我就是要出去闖闖，才不要做書呆子，要麼分手吧，你繼續走你哥給你安排的路。」
菲兒有些不悅，「不要動不動就說我哥的不好，我不是他親妹妹，他還對我這樣好，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也不是誰都有這個福氣的！」
「什麼？！你不是他親妹妹？」李海的嘴張的合不住。
明菲兒坐下來，「我是抱養的。」她嘆口氣，「我出生後就在孤兒院，一歲那年哥哥的父母抱養了我，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爸媽和哥哥都很關心照顧我。九八年發洪水的時候，爸媽在抗洪一線上都犧牲了。……」她的眼楮紅了，「那年哥哥才十五歲，就要照顧十一歲的我。哥哥大學畢業就考取了律師證，有了現在了成就，他把大部分的錢都花在了我身上，對我有求必應。我甚至懷疑他就是我的親哥哥，但是，後來哥哥親口告訴我，還有我離開孤兒院的時候的照片……」她的淚水溢出眼眶。
李海在她身邊坐下，摟住她，安慰道︰「好了，是我不好，但是不管是不是親哥哥，他那樣拴著你都不對。」
「他是不想我離開，為了你，我已經和他吵過好幾次了，他一定很傷心。」
「他就是自私，難不成以後還不讓你嫁人了？」
這話說在明菲兒的痛處，她和哥哥的不愉快和疏遠開始于去年她生日的時候。
那天，明惜雨坐在她面前，屋子里只有燭光閃閃，映著桌子上的一大束各色玫瑰。
他們一起吹了蠟燭，吃了蛋糕。
他問︰「許了什麼願？」
她乖巧的笑︰「希望哥哥幸福快樂，很快遇上夢中的公主。」
他凝視著她，拉起她的手︰「菲兒就是我的幸福。」
她點頭︰「哥哥也是我的幸福。」
他淡然一笑，握緊她的手︰「我要菲兒做我的公主。」
她調皮笑︰「哥哥說胡話。」
他拉著她坐在腿上，摟在懷中，輕輕撫著她的臉︰「真的，我等菲兒長大，等菲兒嫁給我，我和你，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輩子。」
她仍舊以為他是開玩笑，看他的表情，卻不象是。
他的眼楮情濃的溢滿燭光。
她再次看看滿屋的玫瑰，看看他的臉，她的笑容凝結了，掙開他的懷抱，站起來，尷尬的說了聲︰「哥，你醉了。」推門便出去了。
屋子里，留下他一個人的寂寞。
她不知道那晚他一個人怎麼過的。
他出門來追她，她躲在停車場的車子中間。
她看著他跑出去，叫她許多遍。
看見他回來，站在樓下一遍遍打電話給她，他說了很多很多的話。
「菲兒，我愛你。」
「菲兒，我真的好愛你。」
「菲兒，我等了二十多年，只為了等你長大，菲兒，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菲兒，我不能沒有你，不要離開我……」
她听到了他落淚的聲音。她從未見過他落淚，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