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會兒，打開了樓洞門，不多時，從貓眼里真的看見楊揚上樓來。
她有點愣神，說實話，雖然她依賴楊揚的關心，但是卻恨忌諱見他，不過想想這個人又從千里之外跑來，還是開了門。
楊揚出現的門口的時候，手里還拎著行李，「睡覺了？」他問。
艾子雪看看他，「半夜了，你來干什麼？」
「別這樣看著我，跟防賊似的，我剛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來看你。」
她感動的眼淚差點出來，「是嗎？」嘲笑他一下，「感動死了。」
「你去睡吧，我陪你一會兒，然後到酒店去，你放心。」
她放松一點，事實上，她雖然相信楊揚不敢對她怎樣，但是她還是很小心，這一點，楊揚早就知道。
她從衣架上拿過來一件上衣裹在睡衣外面，回到臥室，楊揚跟進來，坐在她對面。
「怎麼了，受什麼委屈了？」
她笑︰「沒事，走背運而已，突然之間發現這麼孤單，原來我一個朋友都沒有。」
「不是呀，記得上高中的時候，你有一大幫的追隨者呢，小學的時候大家收賀年卡，只有你收的最多，那時候，男生和女生都不敢說話，你卻受到全班男生的賀年卡。」楊揚看著她，笑。
艾子雪撇撇嘴，想想往事，心情好一點，「大學的時候，選優秀團干，我得的選票比班長還多七票，全班第一呢。」
「是啊，你人緣好的讓大家羨慕不已呀。」
她苦笑搖頭︰「可惜上班和上學不同，上學的時候不管大家有什麼樣的矛盾，都是毫無功利的。」
楊揚點頭，「上班就是這麼一回事，大家都是為了生活而已，不必企圖在公司里能找到真正的朋友，涉及到名利，什麼都可以是假的。」
「我現在才深刻領教了，難怪人長大了，會想找個伴侶共渡一生，這後半生唯一可依靠的人，唉！」
「你很幸運，除了伴侶，還有我。」
她看看他，嘆口氣，「那些平日里多好的人呀，當你時運不濟的時候，一張溫和的臉都看不見了，甚至為了巴結領導連話都不敢和我說了，太可悲了。」她告訴了他這段日子發生的變故。
「你就是笨，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個安琪和你一起調到總部，你就該想到她是你對手了。」
「呵，假如真的是她陷害我，我是夠笨的。我知道一點，她是會比我巴結老總，但是我覺得領導會因才取人的，再說，其實，我也無心當什麼副總，她真犯不著這樣對我，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現在，人家連句話也不搭理我了。不過，我還是不相信會是她，也許她升職只是巧合。也許是我自己糊里糊涂搞丟了，可是，我自己都不相信。」
「人情本來就是假的，你的設計怎麼被她們一看就沒有了？」
「別亂說了，我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她們，她們沒有必要這樣陷害我的。」
「哼，最毒婦人心呀，這世上，什麼厚顏無恥的人都有，什麼卑鄙下流的手段都有，你不算計別人，就怕人家當你是眼中釘，別以為老總都是包青天，比如我喜歡你，你就是目不識丁我也提拔你。不如你到我這里來，我給你做老總。」
她瞪他，「我還不打算沒事找事。等我打算乞討的時候，一定去找你。唉！這個社會為什麼是這樣呀！」她靠在牆上疾呼。
「人人都是在這樣的不滿中甚或的，哪怕你自己是老板。」
「我明白了。」她「呼」的坐起來，深吸一口氣，「找個好老公是最重要的！萬事皆不如意，只是為了生存，至少還有愛情，還有溫柔的生活。」
「對呀。」
「可是我的愛情在哪里？」她又郁悶。
「龍驚非呢？」
「死啦。」
「哦，因此我得到你主動給我打的第一個電話，八年來第一次。」他斜她一眼。
她笑︰「在我最孤單的時候還有你在，這是唯一的安慰，想想這麼多年真實失敗，連一個可以分擔痛苦的朋友都沒有。」
「還有我。」
「你？」她苦笑，「如果你是女人就好了，我會感激涕零的。」
楊揚無奈的笑笑，「你是失敗，如果不是我這麼傻的愛著你，就沒有人來看你，我對你不是友誼在支撐，是愛。」他輕嘆口氣，不想再說什麼了，他已經說過太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