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民?」陸宇明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楮,「蔡小民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不可能的,我親眼看到他死了的啊!」陸宇明是真有些不明白了。
「蔡小民人死了,可是他的魂靈沒死,他告訴我們,你犯了許多不可饒恕的罪,你在江南酒吧通風報信,你利用職權把陳昊毀尸來跡,你幫助趙新中和刀疤臉掩埋罪行,你還誘使蔡小民收取販毒人員的紅包,最主要的是,你竟然還……」張勇一口氣把他的罪行都給抖落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我沒有……」陸宇明垂頭喪氣,無力掙扎著。
「這我可就不明白,這蔡小民明明死了,你們是怎麼听到他說這些的?難不成他真的又復活了?他的靈魂真出現了?對,他一定是來報仇的了。」到底是做賊心虛,陸宇明真疑神疑鬼了,一下子他仿佛真看到蔡小民臉色蒼白,全身濕露露地向他走來,「你陪我命來,陪我命來……」
「啊,不,不,小民,你原諒我,我也是迫不得已。」陸宇明神情緊張,喃喃自語。一幅真見了鬼很害怕的樣子,臉上冷汗淋灕。這下,劉局他們知道,小民的死可能也與他有關了。要不然,他怎麼說這些話,一說到小民顯靈,他就神色劇變呢!是心虛吧!
「陸宇明,蔡小民那天晚上是和你喝酒了吧?你們都醉了?該不是你故意灌醉的吧,你是不是因為蔡小民知道你的許多事情,所以你想殺人滅口?」張勇故意壓低聲音,「我前幾天夢見他,他向我說,根本不是落水的,而是讓人給推下去的,他一個勁地向我伸手,要我救他,和真的一樣呢!只是他那樣子好恐怖!你們這麼好,他為什麼不找你呢?」張勇故意激他,一幅非常害怕的樣子。
陸宇明汗毛都立了起來,現在他終于也知道什麼是害怕了,以前當他為所欲為的時候,他用各種手段陷害陳昊的時候,他把蔡小民推下水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他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但是,他還是不相信,蔡小民真的只是托夢了,一定還有些什麼讓他們給掌握了,不然,他們不會憑一個夢就敢動他陸宇明的。他陸宇明雖然沒什麼真才實學,可是于社會關系方面,也許沒幾個人可以比得過他,這個縣城,黑白兩道,誰不買他幾分面子,誰不知道他陸宇明,連縣委書記李一清也明里暗里讓他幾分呢。他實在有些難以想清楚。
看他一幅迷茫的樣子,「陸宇明啊,還不明白嗎?讓你看個東西吧,你就啥都能明白了!這次,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劉松柏讓張勇拿出蔡小民的本子,走到他面前,讓他仔細地看了幾頁,這下,陸宇明如霜打的茄子,臉色蒼白,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原來是這小子,死了還要拉個墊背的啊!」陸宇明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冷汗直冒,好象要虛月兌了,連開口說話都費勁了,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向張勇做了一個想抽煙的手勢,張勇便點了一支煙,送到他嘴邊。
他猛吸了一口,再猛地噴出一口煙,煙霧繚繞中,他幽幽地嘆了口氣︰「沒想到我陸宇明聰明一世,卻糊涂一時,栽在這等小人手里了。唉!」反正橫豎一死,倒不如拉個伴好了,于是,他把自己和肖海兵幫那些販毒分子逃月兌罪責收受紅包的點點滴滴,以及他們倆一起把蔡小民如何灌醉,如何推下河致使溺水而亡的細節,一一招認了。反正末日已到,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了。還有,他如何被趙新中拉下水,掩護他們在江南酒吧販毒,都倒豆子一樣地給倒出來了。
听到蔡小民也是被他所害,劉松柏和張勇他們恨不得狠狠地扇他幾耳光,對自己的同事都能下如此毒手,真是狼心狗肺,和社會上那些殘渣余孽有什麼區別呢?偏偏這樣的人居然還披了一身警服,真是污辱了人民警察這個神聖的稱號。
陸宇明說起陳昊的事,居然還想為自己辯護,他說人不是他弄死的,他那樣做無非也是怕牽一發而動全身,他沒有想到在這件事上翻了船,自己竟因陳昊的事給牽了出來了。他言語之間很不甘心,他一點也不想想,這天下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否則,總有一天會露餡的。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實踐檢驗出來的真理,是許多人用生命換來的教訓。
陸宇明現在開始有些明白,這世上,有許多東西比錢重要,比如生命。錢並不是萬能的,並不是所有的錢都能使鬼推磨,有些錢,只會使鬼纏身,會讓你掉入無窮的深淵,乃至搭進自己的性命。只是,他明白得太晚了。
當陸宇明的姑父得知他竟然殺人販毒,就再也不肯出來幫他說話了,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能力也沒有這個膽子把陸宇明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了,誰讓他自己放著陽關大道不走,偏要去走陰間小道,別人能奈何?這話正是以前陸宇明對陳昊一家人說的,沒想到現在卻應驗在自己身上了。
所以,萬事有因有果,做惡多端是要遭報應的,只是有時候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