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甸中遍布著細碎的尖石,一粒又一粒的石塊,像是一把把利刃,穿透了雲岫綢緞的衣衫,陷入她嬌女敕的肌理之中。
她的兩個肩膀,被巨大的腳掌踩住,不能動彈半分。雪牙橫生的獸口中,濃重的腥騷之氣,撲面而來,杜蘅幾乎窒息,咬緊牙關,听見敖犬喉里憤怒的低吼,它的涎液,滴在她細弱的脖頸之間,一片冰冷。
「圖特,回來。」就在杜蘅以為自己的喉管就要被那巨犬一口咬斷的時候,卻突然听到一個威武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
敖犬听到主人的招喚,立刻從杜蘅身上跳下,消失在草叢之中。
因為姐姐的緣故,杜蘅學過一些番夷語言,烏孫話,她雖不太會講,但卻還听得懂。
她警惕的看著四下,半晌,都沒有人出現。好像剛剛那一幕,只是她的臆想。
杜蘅忍著背後的巨痛,從地上爬起來,荒草萋萋,草中有人,正在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她。她覺得全身一陣發冷,她不知道這些人想要做什麼,心中升起莫大的恐懼。
突然一道白光從她臉旁閃過,在她原本無可挑剔的面頰上留下一道紅痕。
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用手抹過,一手腥紅。
不多時,從草叢中,射出更多尾利箭,她像是明白了什麼,立刻忍著疼,一跛一跛的奔跑了起來。
「前方的南國獵物,誰若是先活捉到了她,本王重重有賞!」
隨著一聲令起,草叢中剎那間響起了各多男人沸騰的呼喝聲。空氣里有血腥的味道,這些蠻人!他們拿她當了獵物!她在南國多年,早已听聞這些烏孫人的野蠻與暴戾,只是她從未想到,有朝一日,會淪為他們這些蠻人的獵物!
若有一口氣在,也要奮力求生!螻蟻尚且偷生,何況她這麼一個大活人!
紅裝太過顯眼,杜蘅一把將系在脖子上的大氅扯掉,一抹殘紅,落在漫漫藹草之上,說不出的嬌艷。
身後的腳步聲,紛紛亂亂,她已經顧不得再辨方向,只是一任的向前跑著,葛生細細的葉脈,好像一把把小劍,將她暴露在外的肌膚,劃出道道血痕,杜蘅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疼的。
一柄細箭,從她的肩頭蹭過,箭力之大,將她生生的帶倒在地,一個沉重的身體繼而壓俯上來,男人粗糙的手掌,用力的在她身體上搓揉著。
杜蘅大驚,伸手抓起那羽剛剛射傷她的飛箭,翻轉身體,用盡全部力氣,狠狠刺向身上的那個男人。
男人完全沒有預料,她受傷之軀,還能有力氣反抗,雖是向旁邊躲了躲,但仍是被箭尖刺傷了右臂。
「南國的小表子!你敢偷襲本首領!」身上的男人登時大怒,一個巴掌打過來,杜蘅只覺得耳中一聲巨響,半張臉,一點感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