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害怕這次自己再推開他，他又會像剛剛那樣消失不見，這個陌生的城市，這個陌生的國家，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倚靠，也只有他才能把她保護得這麼滴水不漏。
「傻子，我只是生氣你為什麼總是不肯信我。我怎麼會舍得離開阿蘅。」莫羲錚說著，展顏一笑，杜蘅此時無助柔軟的樣子，格外讓他心疼。
把她拉近到懷里，杜蘅將頭埋在他的胸膛之中，感覺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密密實實的包裹著自己。外面的喊殺聲漸漸低了，街巷之中偶爾傳來幾聲嘶啞地哀號，隨後又歸于死寂。
「你不知道我來的時候有多害怕，只恨自己跑得慢。生怕若是我來晚一步，你落到他們手中，他們傷了你……」莫羲錚只是想想都會覺得痛苦，這樣的恐懼他從未經歷過，只要是和她有關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我說過，若是阿蘅願意，我就算上天入地翻山覆海，也定會護你一生周全。莫羲錚雖然不是什麼君子，卻也知道一諾千金，阿蘅，你願意不願意，信我一次？」
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明晰有力，貼著他的胸膛，便知他說的都是真的。就算此時天崩地裂于眼前，他也會一直保護著這個姿勢保護著她。
莫羲錚的言語，像世間最大的蠱惑，教她即便不甘，即便掙扎，也一步步墜入其中去。就這樣吧，就讓她放肆一次，當作是死里逃生的獎賞。她閉上眼，輕輕的點點頭。
感覺到自己懷里，那個嬌小身軀遲疑卻堅定的動作。他把她抱得更緊，這樣乖巧柔順的她，讓他如何能夠放得開？又像是重回到那段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小小的她，窩在他懷里，軟軟的撒著嬌。
「……不許你離開我，陪著阿蘅，不要離開我，不要讓我一個人，我喜歡你……只喜歡你……」
年少的承諾，不知她是否還能記得，但他卻從未忘過。只喜歡他一個人呵，那麼多寒冷的歲月，爾虞我詐，步步驚心，他被人陷害到體無完膚的境地都未曾退縮過，只因為她這一句話，他願意付出所有。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明台神，皆可做證。阿蘅，那些丟失的時光，那些分開的日子，那些因為我不在身邊，而使你孤立無援的苦楚，我都會一一的償還給你，用我所有的光陰，所有的一切補償你。
只要你不負我，我莫羲錚，負盡天下，粉身碎骨，也絕不會負你！
手上稍稍用勁，纏在杜蘅脖子上的鐵鏈應響斷裂。「以後不管誰欺負你，你都要告訴我。我替你出頭，除了我，誰也不許欺負你。」他揚手，把鐵鏈扔到一旁。手指憐惜著撫著她脖頸上的傷處，眉頭不自覺的地就緊成一團。
杜蘅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即又覺得好氣好笑，把頭抬起來笑望著莫羲錚。
「什麼叫做除了你，誰也不許欺負我，這麼說，莫王爺，你想要欺負我麼？」她的聲音因為缺水而略有些沙啞，像是草原上突然刮起的一陣季風，輕輕的撩撥著莫羲錚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