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答理沈君從，沈君從只好自己清了清嗓子。「咳，莫王爺，狼牙們還在外面等著呢，你要不要出來檢視檢視？」
狼牙，就是一年前莫羲錚和沈君從自烏孫及其他邊疆各國收留的流/亡行乞的少年，經過嚴師的秘密訓練，已成為最好的戰士。
莫羲錚狠狠地剜了沈君從一眼，「不看。你教的人，我放心。叫人散了吧，別太張揚。我們去你府上。」
雖然在氣頭上，但他心中卻很明白。狼牙現在是隸屬于沈君從的秘密隊伍，自己身邊藏著的奸細，還沒挖出來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都要格外小心。他不想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人材，都毀于一旦。
沈君從听了，也不再多言，退到桌外安排一下，不多時馬車就到附近。
莫羲錚扯著杜蘅上了馬車，一路上，都沒有一個人說話。車里靜得可怕。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沈君從不顧莫羲錚全身散發出的怒意，不怕死地問向杜蘅。
「民女杜蘅。多謝沈城主搭救。」手腕還在莫羲錚手中，雖然他已不像剛剛那麼用力了，但仍是疼的。見識過這個人空手拆鐵鏈的手段，只怕要折斷她的手腕對他也說，不過是兒戲一般。
「姓杜？如在下沒記錯，南國皇姓，應就是杜吧？」
杜蘅沉吟片刻，只覺沈君從不是壞人，就承認道。「不錯，我就是南國的九公主……」
「九公主……」她此話一出，沈君從倒吸了口冷氣。
少年時的記憶，是最難消散的。它像是烙在人的心中，任時光的風吹雨打都不會褪色。他記得南國皇宮金碧輝煌的大殿里，仙樂裊裊，鐘鳴鼓響，那些站在皇位之後鮫綃珠簾里的，面容嬌美拘傲的少男少女，如雲端的仙人，飄渺不可及。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高貴的人們，就算是匍匐在他們腳下，仍覺得自己不夠謙卑。
「這里已經不是南國之地，沈城主不用拘束，叫我阿蘅就好。」杜蘅笑得苦澀，沙緣是曾隸屬于南國的屬地，但現在已經被烏孫佔去。昔日縱有千般好，也抵不過彈指間灰飛煙滅一瞬間。再多的榮華與風光，再大的官餃爵位，都將在鐵騎之下，化為虛無。
沈君從還想說點什麼緩和下氣氛，不過瞧見莫羲錚寒冰似的眼神，就老實地噤了聲。馬蹄得兒得兒的落在地上，車中三人，三種不同的心思。
馬車近了沈府，速度就緩了下來，車子還沒停穩，就听到女子清脆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君從回來了，君從回來了！」說話的人，應是極高興，聲音里滿是歡喜，一邊拍著巴掌，一邊來到車前。
車簾被人輕輕掀起，女子嬌美的面龐出現在簾外，沈君從長出了口氣，臉上揚起幸福的笑容，「顏夕來接我回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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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女子的目光在車廂里轉了一圈，卻沒有落在任何人身上。她原本笑意盈盈的臉蛋，突然很失望的垮下去，櫻色的唇瓣一撇，竟像是要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