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實習生活
歡聚的日子總是很少的,送走了上屆的師哥、師姐們後,我們很快也迎來了實習的日子。
我們區隊被「發配」到了離學校幾百里之遙的城市。
到達之後,我被單獨分到了刑警技術中隊實習。在那里,我認識了許多新朋友,有張隊、董哥(副隊長)、老董哥、滕姐、張姐、張法醫及鄭哥等人。
雖說是警校出來的學生,可是我發現理論與實踐月兌節很大,在學校學的東西基本用不上,一切都得重新開始。
剛開始,我的主要任務就是打掃衛生,干些雜事兒,畢竟不了解工作該如何開展。
後來,我逐漸地弄明白了︰技術中隊的任務主要是出現場,哪里有案件發生,我們就會趕到哪里。
熟悉一段時間業務後,我便開始跟著出現場。每次出去,我主要負責幫忙拎著需要的工具,包括照相機等物品。每次出去,我都分不清方向,因為我從到達的那一天起,在車上就被轉的暈頭轉向。
「**,你幫我制作電腦現場圖呢還是跟著我出另外一個現場呢?」滕姐問我道。
「我還是幫你畫圖吧,滕姐。你知道的,我是一出去就頭疼,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真是別扭極了!」
「好吧,那你就留下,我和小鄭一起去吧。」說完,滕姐就把畫圖的方法教給了我。
所謂「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很快,我就掌握了電腦制作現場方位圖的做法,畢竟也是有一定的電腦基礎,學起來當然得心應手。首先是打開「畫圖」軟件,然後再畫出相應的物品,包括桌椅、門窗等。
後來的日子,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制作電腦現場方位圖,因為要迎接上級檢查,好多案件的電腦方位圖沒有制作,需要重新補畫。
我把這項任務接了過來,每天其他人都回家之後,我就一個人坐在電腦旁畫圖,我還自己發明了新的方法,同時打開兩個窗口,那樣就不用總是重新畫,只要將所需要的圖片「粘貼」到新的窗口就好了。
到檢查結束時,我共畫了現場方位圖二百多張,花費了一個禮拜的時間。
滕姐高興的不得了,送了我一支英雄牌的鋼筆,還獎勵我五十元錢,我小心翼翼地收藏了這五十元錢,並將此事記在了我的筆記本上,因為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掙錢,也是我努力工作的證明,我決心要一輩子收藏著這張用自己的辛勤勞動換來的人民幣。
跟著出去辦事兒的時候,我總是將滕姐送的鋼筆帶在身上。一次出現場回來時,我下車走的匆忙,鋼筆從口袋里掉出來我也不知道,自己一腳將鋼筆後帽兒踩的粉碎。
「滕姐,你送我的鋼筆壞了,被我自己不小心踩碎了,真是氣死我了!」
「生什麼氣啊?下次我再送你一支不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滕姐安慰我說。
「對我可不一樣啊!朋友送的東西怎麼能說損壞就損壞呢,這是對朋友的不尊重啊。」
「怎麼了?我看看……」董哥湊過來對我說。
「哦,滕姐送給我的鋼筆掉在地上摔壞了,你看啊,董哥。」我把鋼筆遞了過去。
「找我啊,你不知道你董哥是修鋼筆的啊?我打算將來下崗以後就去修鋼筆呢!呵呵。」
「那真是太好了,你看看能修嗎?」
「只要是主要部分沒有損壞就沒有問題。」
董哥接過鋼筆後,從自己的辦公桌里拿出一大堆廢舊的鋼筆、圓珠筆等東西,從里邊找合適的零件往上邊配,不出幾分鐘,董哥便把鋼筆修理好了,還在筆管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謝謝董哥,這樣我的鋼筆更有紀念意義了,呵呵。」
「這有什麼啊?!小事一樁啊,上學的時候,班里同學的鋼筆壞了,都是拿來讓我給修的啊。」
「呵呵,這麼說你將來真的可以開個修理鋼筆的攤兒了,如果缺人手的話,我可以給你打工啊。」
「好啊,那咱兄弟就說定了啊。哎!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將來的工作找好了嗎,**?」
「暫時還沒有,畢業後的事情我還沒有考慮過呢。」
「要不,留在我們這里吧,我給你介紹個對象,女方能給你安排工作。」
「呵呵,條件不錯啊,只是我是不行了,我爸爸就我這一個兒子,他肯定不讓我離家這麼遠的,哪怕將來找不到工作,我也得回到他身邊,不能到外地找工作。」
「孝順、懂事的孩子我喜歡,真的想把你留在我們這里啊,那樣我又能多了一個好朋友。」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無論將來走到哪里,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
「說的好,我們還是先不要說這些了,畢竟,我們還有好長一段日子想聚,讓我們珍惜這緣分吧。」
還有鄭哥,我們能成為好朋友,完全是因為我們都愛玩游戲,技術中隊的電腦裝了一款打磚塊了游戲,剛開始我不會打,鄭哥總是氣我,笑話我笨,後來我一氣之下,利用晚上睡覺的時間,鑽研了好幾天,並將所有的記錄都刷新成了我的名字。
還有兩個月實習完的時候,我實在想家,就向張隊長請假,要求回家。
「張隊,我想回家兩天,這是我寫的假條。」
「想家了是嗎?不過,現在你不用向我請假了,你隨時都可以回家。」
「怎麼了?」
「我剛從局里開會回來,廣州那邊現在**型肺炎鬧的比較厲害,而且傳染性比較大,你們學校已經來人通知了,要你們各自回家,學校不再統一組織了。」
「哦,這樣啊,那我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去。」說完,我要走。
「東西回頭再收拾,咱們先去樓下照點合影,畢竟在一起呆了這麼長時間,應該留個紀念。」
「好的。」
照完相後,張隊等人又帶我一起去吃飯,吃了那里的特色菜︰驢肉火鍋。
席間,大家頻頻向我敬酒,尤其是軍人出身的老董哥,上來就跟我連干三杯白酒,雖說用的是小杯,可也喝的我差點兒連吃的飯菜都吐出來。
唉!軍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倆字「實在」!
張隊等人為我送行,我真的很高興,畢竟,我是唯一一個有人送行的實習生,我喝了很多酒,但是我一點都沒有醉,或者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吧」?!
喝完酒我便開始打電話給爸爸了,
「爸爸,你有沒有空啊?」
「現在不是正在鬧**嗎?你看有沒有時間過來我實習的這里來接我一趟?」
「你那里離咱們家有一千里地了吧?!這麼遠讓我去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這把老骨頭了?!」
「就這一次啊!再說這不是特殊情況嘛,否則我也不會讓你來接我了。」听完爸爸的話,我很傷心。
「你還是自己坐車回來吧,這麼遠,得開一天的車啊,太遠了!」
「那你就不來了啊?」
「不去了,太遠了!」
「那我放了啊。」不等爸爸說話,我就失望地掛斷了電話。
爸爸一點兒都不在乎我,他只關心他自己,要知道,在我老家那邊的城市已經發現了**病人,而且國家也沒有發明特效的治療**的藥物;要知道,**的傳染是非常快的,是通過空氣中的粉塵傳播的……
害怕歸害怕,家還是要回的,我讓張姐送我到了長途汽車站,我覺得坐汽車比火車安全系數要高一點,畢竟接觸的人會比坐火車少很多。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把頭放在窗外,希望耳邊呼嘯的車風可以將**病毒悉數消滅,除了這樣想,我還能做些什麼呢?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助。
終于到家了,經過四、五天的觀察,並天天自己測量體溫,沒有發熱的癥狀,我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其實,那天爸爸是想去接你了,都已經和哥哥說好了,要一起去接你,可是後來你的手機打不通了……」
「哦,那天我掛斷電話後就把手機卡摘了下來送給了別人,我帶回來也沒有什麼用啊,那張卡帶回來就是長途電話。」
「你不知道,那天我們大家都快把電話打爆了,查號台也打了,可就是找不到你,哥哥也把他在你實習的那個城市的同學都聯系了,也沒有找到你……」
「說那個還有什麼用啊?我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再說,就算我回不來,得**死了,爸爸也最多是傷心一陣子而已……」
說到這里,我再也說不下去了,媽媽在世的話,我會不會享受一點兒好的待遇呢,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