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你看這塊布料的顏色是不是很適合寧貴人?她穿起來一定很漂亮!」芳兒得意地指著自己精心挑選的布料說。
「都寧貴人了,再漂亮一點就是寧貴妃了!」萍兒漫不經心地說道,一面收拾著東西。
芳兒一愣,剛才的笑容沒有了。「你胡說什麼!」她小聲說,自己也沒了底氣。
「娘娘,我都說你太心善了!她每次在皇上面前賣弄,擺明了就是要和您爭寵!」
「她不會的……」
「什麼叫不會!這後宮有不希望出人頭地的妃嬪嗎?您現在是娘娘,大家都恨不得巴結您,誰把‘爭寵’兩個字寫在臉上啊?哪個不是面前一套背後一套。虧得娘娘你對她那麼好!我萍兒就是看不慣那種裝腔作勢的人,要爭明著爭,別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高傲樣子!」
「別說了,萍兒。」
「娘娘,那個女人比宮里哪個女人心機都深,她那麼漂亮,又有才華。皇上他又愛才……」
「我讓你別說了!」芳兒喝道,「你把小桃紅叫來,你先出去!」郁悶,好心情都沒了,為什麼她覺得那麼不安呢?
……
「主子,您到底在干什麼啊?」小桃紅疑惑地問。
「不要吵,我在干正經事。」芳兒回答。的確要找些事來做才不至于那麼郁悶!
「您不煮茶,煮空茶碗干什麼?」小桃紅問。
「不要吵!看著就行了。鰲拜他到南書房了沒有?」多煮會兒吧,嘿嘿。
「這個宮里的事情,您問小桃紅,那小桃紅問誰去?」小桃紅翹著嘴巴說。
「嘿嘿,會頂嘴了!行了行了,我自己去瞧!」
「娘娘,你不要命了。現在大白天,你後宮妃子去南書房,要是給人發現了……」
「呵呵,你倒說說看這朝里誰敢要我的命啊?」芳兒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對!換衣服!就不怕被發現了!她自我陶醉地想。
南書房
「哎喲!走路長不長眼楮啊!」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芳兒模著腦袋,氣惱地罵道。
「你……,你怎麼進這里來了!」她到底想干什麼!這里是南書房,現在康熙就在里面,要是他知道有宮女假冒太監偷偷溜進這里,誰都保不了她!
「就是這樣進來了啊!」芳兒笑嘻嘻地搖了搖腰間的玉佩。容若定楮一看,竟然是上次自己送給她的那塊。
「想不到,冒牌容若你的這個玩意還挺好用的,嘿嘿。」芳兒低頭玩弄著玉,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容若哭笑不得的表情。為什麼混蛋不送她什麼個免死金牌什麼的給她用呢?
「快回去吧,這里不是玩的地方。」容若壓低了聲音說道。
「不要!」芳兒伸長了腦袋想法子瞧里面的動靜,「鰲拜是不是就坐昨天我弄斷了腿的椅子!」
「你快走吧……」容若懊惱地說。
「都說不要了,你真煩!」芳兒說道,很不安分地要往里面走。
「容若,怎麼那麼吵?」是混蛋的聲音。
「哦,小太監送酒來了。」容若定了定神回答。
「讓他端進來吧。」康熙說道。
芳兒得意地看了容若一眼,昂了昂頭,把帽子一扯,擋住了半個腦袋,然後搖頭晃腦地走了進去。容若只好跟了進去,這個女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啊!
……
康熙掃視了一下所有人,神情很是悲壯。
「鰲拜身為托孤重臣,卻欺凌同僚,殺害輔臣,踐踏朝綱,咆哮金殿。專權欺主,涂炭生靈。朕每念及,食而無味,寢而不安。今日朕當借天地之正氣,擒拿鰲賊!各位壯士,朕今日就與你們結為兄弟!日後敬爾母為朕母,待爾妻如朕妹!拿酒來——!」一個個子矮小的太監低著頭,顫悠著端著碗酒過來,似乎是很激動,又似乎是沒見過如此場面很緊張。康熙沒有注意到小太監的異常拔出匕首,將手割破,鮮血滴如碗中。
「皇上如此信任臣等,臣等怎能退縮?各位兄弟,臣等豈可與國賊共戴天!」容若大聲說道,也接過小太監端來的酒,指頭用匕首一劃,血注如酒中。
「衛我朝綱!靖我社稷!衛我朝綱!靖我社稷!衛我朝綱!靖我社稷!……」大家都斗志昂揚,叩了頭,咬破手指頭,將血滴入酒中。
芳兒端著這碗血酒,低著頭,回到康熙的面前。這些人有毛病麼?十指連心,他們不痛啊?要是她,破了點皮都要叫了。
康熙端過血酒,將血酒輕灑了少許,然後喝了一口。
「咿阿……,髒死了,這些男人真不講衛生。」芳兒心里罵道,肚子里開始反胃。一陣陣的,好象要嘔吐一樣,難受!
容若也喝了一口,都是瘋子,芳兒心里繼續罵。
「等等,小兄弟,你也來一口。」康熙突然抓住了芳兒的手,芳兒低著頭不敢說話!不是吧,要她喝這個血酒,不要吧,好惡心的!不知道會不會有病菌。芳兒哭喪著臉,向容若求援。容若見康熙抓住她的手,背上已經被汗水打濕。似乎鰲拜要來也沒有這麼緊張!
「來,小兄弟!大家同生共死過來,今天你來是緣分!以後就是好兄弟了!」說完,舉起芳兒的手,拿匕首在芳兒手上一劃,血猛地涌了出來,滴如了血酒中,「喝一口。」
「好……好……好,痛痛痛,嗚,哇——」芳兒當即眼淚奔涌而出,停頓了幾秒鐘,只听嗚的一聲,芳兒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哭聲!她猛縮回手,小心地吸吮著。心里混蛋臭蛋笨蛋地罵了幾千回了,眼淚還是不停地流,淚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哭得很是傷心。斜著眼看著康熙,自然是死活都不肯喝那混了很多臭男人血水的酒了。
這些志氣激昂的侍衛太監們見她如此,頓感羞愧。這小太監簡直就是滅他們威風嘛。還哭得想個娘們一樣,就差沒有在地上打滾了!容若已經驚得面色慘白,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理。康熙臉色很是奇怪,注視著芳兒,料想已經發現了她是女子了。
——第二十一章(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