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端出一碗湯藥放在林緋綰面前,林緋綰頓時站了起來拉著她坐下道︰「干娘,我天天住在這里讓你為我操勞,我真的有點過意不去了。要不干娘,你和我一起回府吧,這樣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婦人听見林緋綰這麼一說,立即站起身拉著她的手,急切地問︰「綰兒,怎麼你要走?」
她的語氣很是迫切,林緋綰看得出來她也是舍不得自己。
林緋綰笑著拉她坐下,自己也坐在她邊上,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干娘,你看,這些日子我被你養得好好,人圓潤了好幾圈。」
干娘每天給她大補小補,林緋綰,明顯感覺到自己重了好多。
「你為什麼……」
婦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掉了下來。
「干娘,您這是怎麼了?您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啊,這樣也方便照顧您。」
相處久了,林緋綰真的喜歡上了對自己這麼好的干娘,有時候她甚至在想,如果她的娘親還在,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的?
婦人搖搖頭,擦掉眼角的眼淚,然後端起石桌上的湯藥,用勺子舀了一小口遞到林緋綰面前。
林緋綰很听話地張嘴喝下湯藥,但看著婦人這副難過的樣子,心里也是不好受。
等到湯藥碗見底以後,林緋綰拉著婦人的手重新問道︰「干娘,您和我一起走吧,我是真心的。」
婦人原本不再流淚的眼忽地有飆出淚來。
「干娘,您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回去?」林緋綰很是奇怪這是為什麼。
「干娘在這里已經住習慣了,想安安靜靜地在這里多過余生。」
婦人的回答略顯平靜,林緋綰在這兩者中沒有發現什麼矛盾。
「可是,干娘……」
「綰兒,干娘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回去?在這里過得不開心嗎?」
婦人打斷林緋綰的話,自己的聲音明顯蓋過了林緋綰的聲音。
林緋綰抬頭看了看暮晚朝霞,最後吐出幾個字︰「我想他了。」
雖是輕輕的一句話,可是婦人的身體還是顫抖了一下。
她說她想他了。
她對他產生了感情,如果有一天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謬,在提及那個人時,她的眸光里還會出現此時此劫最幸福的笑容嗎?
「綰兒,他對你好嗎?」
婦人顯然哽咽難語,還是吞吐出這一句話。
她是自己的干娘,林緋綰當然不拿她當外人,便道︰「他對我很好,對我們的孩子也很好,雖然有時候我明明知道他還是有事情瞞著我,但在他給我的幸福里,我真的甘之如飴,不論他的權勢地位,只要他對我是真的,我便在再也沒有其他的奢求了。」
林緋綰臉上涌現出的幸福的笑一時間讓婦人到嘴邊的話已經再也說不出來,她伸手擁著她,努力的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悲傷。
「綰兒,只要你覺得幸福就好。」
林緋綰不知道為何干娘會如此的難過,心想也許是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