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李煜歸位?」古馳現在腦子很亂,難不成讓這李煜活了,自己要去送死嗎?他跨進門內,和白易跪在一起,也向了塵磕了三個響頭︰「請大師說得明白一些,如何讓李煜歸位?」
「你見到屋外那口小井嗎?」
古馳和白易向後方望了望,然後都齊齊地點頭︰
「恩,見到了。」
「跳下去,就能喚醒在你體內李煜的靈魂了。」
「跳……跳下去?」古馳心想,「我還不知道這口井的深淺呢,就讓我往下跳,這不是玩命嗎?」
「老納是要你跳,但並非讓你去死。」了塵似乎能听到古馳的心聲,「你可知,那口井中有什麼嗎?」
「弟子不知。」
「那井中全是經文,用來超度亡靈和生死輪回的經文。」了塵捋了捋胡須,繼續說道,「能跳下去並且成功上來的人,都是與佛有緣的,至少你得參悟其中的道理,若是參不透,就將墜入無間地獄之中去。」
「師傅……」白易有些擔心起來,古馳成日里對所有事都漠不關心,他哪里懂得什麼佛法和禪禮呢?她怕古馳下去之後就真的上不來了。但白易的話卻被了塵打斷了。
「易兒,這是惟一的方法。」
「師傅,那弟子體內的娥皇呢?是不是也要得靠此方法來喚醒呢?」
「易兒,你自小就在佛門中長大,早已由我為你開啟了與娥皇互通的命門了。而且你一出生就帶來了非凡的琴藝,可見,你體內的娥皇早已是蘇醒的狀態,正因為此,你才能時而夢見前世的記憶。」
「那就是說,我體內的娥皇已經復活了嗎?」白易追問,「那我為什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呢?」
「那是因為李煜還未歸位,娥皇是因李煜而生,因此,只有李煜復活了,娥皇才能真正的重生。」
「但這樣才冒險了。」白易的眼楮又泛起了淚花,她看著了塵緊閉雙目毫無表情的臉,希望能夠從他嘴中得到一些別的可靠的方法。
「易兒,這得看古馳的造化了,如果他真的過不了這一關,那麼也是天意了。」
了塵對古馳說︰
「古施主,這是你們惟一的機會,否則輪回之苦又將受上千百回,你和白易都不能善終。」
「白易,不用擔心。」古馳把臉轉向白易,「我願意試一試,為了你,也為了我。我倒要看看這佛門與地獄之間到底隔了多長的距離。」
「如果你不能上來,那麼我就下去陪你。」
古馳望著白易笑了笑︰「真是個傻姑娘。」
其實,古馳心里最沒底,但不管李煜能不能回來,他惟一的心願只是讓白易開心,讓白易覺得人間有愛,他希望給白易愛的人,除了自己就不會再有別人了。
「大師,從何時開始跳井。」古馳說話一向很隨便,就連就種生死攸關的事,他都能說的跟好玩一樣。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白易覺得有安全感。
「正月十五晚上八時。」了塵說︰「記住了,只能是正月十五晚上的八時,早一分或晚一分都會對你不利。而那天我們會在這間屋內為你念經求福,保你平安。其它的事就全靠你自己了。」
「弟子明白了。」古馳再一次向了塵磕了個頭。
從了塵大師那里退出來後,白易一直憂心忡忡。古馳為了打消她的憂慮,一直和她講著笑話,並且還做出各種古怪的面孔來,把原本肥大的臉形擠弄得更加的不堪,但卻每次都能逗得白易破泣為笑。
在這峨嵋山上,甚是寒冷,但卻得到了難得的清靜。而且山中空氣清新,生活也十分的悠閑,這樣的日子過起來,很容易讓人忘記了時間。
當古馳正在自個兒陶醉于遠處的白雪皚皚的風景時,一曲輕緩的調子就鑽進了耳中直達心靈。他知道這是白易為他彈奏的,每天的這個時候白易都會為古馳彈奏一曲,好讓他在山中得以心靈的慰藉。
淒美冷艷的自然風光配上清雅動听的曲調,讓古馳真的覺得自己比神仙還快樂。真不知這是沾了李煜的光,還是自己上輩子修的福緣啊。
古馳和白易都隨著曲調的高低而沉醉時,突然,從屋外沖進來一人,二話不說就抱住了白易,剛開始白易嚇得弄斷了琴弦。古馳也從這夢幻中回到了現實。他立馬上前推開那人,只見那人披一件破舊的袈裟,篷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臉上也是贓兮兮的,腳上穿著一雙破草鞋,兩個黑黑的指頭就露在外面,這麼一個大冷天也不怕凍著。
古馳正準備上前轟他出門,卻被白易一手攔了下來。
「師叔,你跑去哪里了,白易回來這麼久,你才來看人家啊?」
「師叔?」古馳指著這個髒老頭驚奇地望著白易。
「是啊,他是我的師叔了緣。」白易解釋道︰「師叔很疼愛我,只是神經有些問題。」她邊說著邊指著自己太陽穴。
了緣看到白易指著自己的腦袋,又開心地笑了起來︰「呵,你傻了,你指大頭做什麼?」
「師叔,白易很想你,你是不是又跑到山下去了。」白易上前挽著了緣的一只胳膊,就像個孩子一樣向了緣撒著嬌。
「我想偷雞吃,沒偷著。」了緣一臉無辜的表情。
白易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許多糖果,遞給了緣︰「師叔,以後別去偷了,否則壞人又要打你了,你看我給你帶了許多好吃的,你可以吃個夠呢。」
了緣用袈裟捧了許多糖果零食,看著它們不停地呵呵直笑。他也沒說一句謝謝,也沒和這二人告別,又是瘋瘋癲癲地抱著這些零食跑了出去。
白易望著了緣跑遠了,禁不住「唉」了一聲。
「你的師叔怎麼瘋了?」古馳問
「只怪師叔紅塵未斷,也是為了一個情啊!」
白易想起師叔的往事,不禁又是一陣傷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