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手捧著燒槽琵琶,心中百味雜陳。而眼楮卻望著窗外那輪明月,「好圓的月亮!」李煜在心中感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季節,會有如此滿圓之月?這琵琶中所藏的兵法,任何一種都能幫助李煜君臨天下,可是奪得天下又能怎樣呢?世上沒有永不滅亡的王朝,既然如此,天下為何不能為公呢?難道真要如此執著于權力嗎?
李煜不斷在心中問著這些問題,這輪明月照在他的心間,就好像照進了當年祖父的心間。同是一個月亮,古人的希望全滲透在這朦朧的月色之中了。
「不好,屋頂有人。」忠臣驚呼一聲,李煜視線一閃,而眼中的月亮突然間就支離破碎了。
忠臣立即飛身沖破屋頂,只見四個黑衣人已將其團團圍住,每人手中握有一把長刀,在冷夜中放出的寒光令人窒息。
「原來是你!」黑衣人中有一個認出了忠臣。
「既然知道了,那就受死吧。」忠臣拔劍刺出,速度極快。那人還未反應過來,咽喉已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頓時鮮血噴張而亡。其余三人吃驚不小,他們哪里知道此人會有如此快的劍法,這三人舉起長刀一起向忠臣砍去。要說這三人功夫也絕非泛泛之輩,不僅招術怪異,速度也屬上乘。可是不走運的是,他們遇見的是忠臣,遇見忠臣就好比撞到了死神的身上。
忠臣揮起利劍,身子騰空而起,長劍隨著忠臣的身體的旋轉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而隨著弧線的流過,那三人齊齊倒地,以同樣***的方式死去。
而此時,從另一端的屋檐之上,又飛出一道黑影,極度的輕捷而迅速。但忠臣還是可以听見他的步伐中傳出的細細的聲音。那黑影並沒有朝忠臣殺來,而是往府外飛去。忠臣大呼一聲「不好」,便提劍追去。可沒想到那人一個急轉身,向忠臣擲出一枚暗器,忠臣揮劍出擋,此暗器立即分散開來,形成了一張巨大的鋼絲網,從天而降罩住了忠臣。
忠臣自知上了當,可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黑衣人逃走。他憤怒至極,運用內力將此網震得四處飛散,而要再追尋那人已是晚矣。
他返回李煜屋內,急匆匆地說道︰
「快,趙光義已經發現了我們,今夜就逃出城去。」
「什麼?剛才的刺客就是趙光義的人?」
「已經來不及多說了,快快收好琵琶,隨我連夜出城。」
「你快去備三匹快馬來,」李煜說道,「我去喚醒小周後。」
「是。」忠臣拱手回道,立即就牽得了快馬,在屋外等侯。
李煜也來不及細細說明緣由,喚醒了小周後,隨便取了些物什就策馬奔出了侯府。
此時城門已關,幾個守門的兵士將這三人擋了下來。李煜從袖中掏出自己的官憑文諜。軍長接過一看,立即跪在地上,將那本文諜捧在雙手高高舉過頭頂遞給李煜。
「小人不知道李學士駕到,還望恕罪。」
「起來吧,」李煜強作鎮定的說道,「快快將門打開,我等要出城。」
「這……」那軍長說道︰「皇上昨夜就已下旨,不得任何人出城。」
「混蛋!」李煜吼道,「我等正是奉皇上密旨出城,還不快快將門打開。」
「這……」軍長抬眼看了看跟在李煜身後的,穿著黑斗篷的兩個人,覺得神神秘秘,正要上前察看,卻又被喝止住了。
「若是耽誤了皇上的事情,你有一百個腦袋都不砍的。」
「啊?」軍長听李煜這樣說來,自是不敢再耽擱下去,他轉過身對著城樓高喊,「快,打開城門。」
就這樣,李煜一行三人就邁出了汴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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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這三人趁得夜色,快馬加鞭,恨不得快些遠離趙光義的統治範圍之內。
「不好,」李煜突然勒緊韁繩,說道,「娥皇還在宮中。」
此時,小周後才回過神來,說︰「哎呀,家姐還在宮勢必會有生命危險。」
「忠臣,」李煜說道,「可否將娥皇一同救出。」
忠臣回頭望去,只見遠處一群火把若隱若現,他知道這是趙光義派人前來追捕了。
「不好,追兵趕到,」忠臣說,「大人,我們暫且一避,我想夫人現在還是使臣的身分,趙光義不敢對她怎麼樣,若是現在被擒,大家都得死啊。」
李煜覺得有理,點頭說道︰
「那好,我們暫且找個地方避一避。」
「我知道有一個極為隱秘之處,就在前方不遠。」忠臣說道揮起了馬鞭,就朝前方奔去。李煜和小周後緊緊跟隨。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處山谷之中,此地地勢險峻,而且十分陰暗,別說是晚上,就是在白日晴天,這樣的地方也不是陽光可以照到的。
忠臣從懷中取出取火器來,點燃了火把。這三人緩緩走在這狹長的山谷之中。他們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這條山谷依然沒有盡頭,李煜便頓生疑惑︰
「忠臣,此山谷為何如此漫長?」
「大人,我們所走是一條小路,」忠臣指著路的兩邊說道,「你看,這樣的道路並排走不到兩個人,如果追趕的大軍過來,行至此地也是極為不便的。然而,這一條山谷中洞穴極多,是很好的藏身之地。不過,光是沿著這條小路向前,是永遠也走不出去的。」
「什麼?」李煜問道,「走不出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大人莫急,」忠臣說,「這個地方我已探查了多時,此山谷的出口其實在一個洞中。」
「莫非你知道此洞在哪?」李煜問道。
「當然,否則我怎敢冒然走入其中。只要我們進入了那個山洞,不僅可以成功逃月兌,而且還可以將追趕的大軍團在這山谷里。」忠臣指著盤延彎曲的小徑和連接小徑的一個個山洞說道︰「大人,你看,就里滿是山洞,而洞中有洞環環相扣,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找不到我們。」
李煜見到此地,不禁驚嘆萬分,「是啊,這里真乃藏身的絕佳之所。」
這三人又行了一會兒,他們來到一處洞穴稍稍少一點的地方,然而這里的洞穴雖少,卻個個懸于峭壁之上,可謂驚險至極。
忠臣指著這峭壁中一個放有懸棺的洞穴說道,「大人,那里就是我們的出口。」
李煜抬頭一看,令他感到頭暈目眩,「真高啊,我們如何上去。」
「大人忘記了嗎?只要我施展輕功就可以將你們二人送入洞中了。」
「可這些馬呢?丟棄不要了嗎?」李煜問道,「你剛才說此山谷是條死路,如果我們將馬扔在于此,不是正好暴露了我們的行蹤?」
「大人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李煜抬頭又看了看那個裝有懸棺的洞穴,不禁好奇起來︰「為什麼此處只有這一個洞中有棺槨?」
「大人有所不知,其實這里的每一個洞穴之中都有棺槨,只不過我為了便于分辨,所以才將此洞穴中的棺槨稍稍向外移了點。所以大人只看到了此洞中有棺槨,而不知內因。」
「原來如此。」
「大人,不能再等了。」
「你準備好了嗎?」李煜牽著小周後的走下馬來,對小周後說道。
小周後點點頭,說︰「全憑你安排。」
李煜又向忠臣點頭示意,忠臣站在二人中間,左右手一邊一個,他猛然飛身而起,這三人就沿著石壁快速騰飛起來,進入了洞穴之中。
此洞幽長而黑暗,目光所及也只有火把能照亮的小小範圍。李煜看著身邊的這個棺槨,不禁說道︰「沒想到一個歸天之人,今日卻救了我們一命。」他伸手去撫模這具棺槨,發現上面的木材柔軟無比,這是腐爛所造成的結果,想來這具棺槨也已有悠久的歷史了。他牽著小周後跪在這棺槨之前,磕了三個頭,以此來表達心中的敬意和謝意。
忠臣探出頭去看,只見一大批火把已經接近這個山谷了,顯然,他們不知道該往何處去追,是走小徑還是大路?他們定然躊躇不定,然而,他們也一定會分兩隊人馬,其中一隊就將進入這山谷之中。
「追兵來了。」忠臣說道,「時間急迫,大人我這就是進宮救出夫人。」
「一切小心。」李煜拱手說道。
「大人,你們朝著前方走去,不要回頭,就能找到出口,等我救出夫人,定然與你會合。」
「恩,快去快回。」
說完,忠臣又縱身一躍,跳了下去,正好落在馬背上。忠臣揚起馬鞭,一起抽打在三匹馬的身上。而揚起馬鞭的聲響振攝著整個山谷,就像一聲聲怒吼令無數生靈膽寒。那兩匹俊馬分左右兩邊跟著忠臣所騎的快馬身後,一路飛奔,頓時,山谷中碎石落地,好大的聲響,宛如要天崩地裂一般。那些還在躊躇的軍士也被這等聲勢驚出一身冷汗。
「他們在山谷里面!」不知軍中有誰如喊道,「捉住他們重重有賞。」話音未落,所有的人都一起涌進了山谷,然而,山谷的狹窄豈能容得下這些人一起奔進,沒想到個個都堵在路口,進退兩難。
這時,忠臣舉著一把亮閃閃的長劍,帶著俊馬奔騰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強烈的殺氣。忠臣眼冒火光,朝著這百來號人的軍隊沖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