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面向門外,眼楮停留在庭院,那些往日的樹綠花紅,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只能隱隱約約看出慘敗的痕跡,像大劫過後,無力的慘白。
倪沐風下樓的時候,一屋子的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倪沐風,鬼使神差地,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倪沐風有些無力,他的衣裳還來不及換下,猶自滴著水,臉上是雲涌的傷痛,有一霎那,倩倩不忍心去怪這個男子,眾人那些年,他做過的那些讓安凡撕心裂肺的事情,現在,安凡變成這樣,傷痛最大的莫過于他。
一個男人,臉孩子和最愛的女人都保不住,還談得上什麼?突然想起那個一臉寂寞的男子楊辰,他就那麼哀傷地看著倪沐風抱著安凡走遠,隱忍著放手。
「風兒,她怎麼樣了?」林英結果周媽手里的浴巾,遞給倪沐風,語氣里有些著急,看倪沐風的眼,有了些許的責怪,本是純良的女人,自然看不得別人傷痛。
「已經睡下了。」倪沐風看著倩倩一家,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
屋子里的眾人,明顯松了一口氣,但是氣氛里卻還是有掩不住的尷尬,「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洪秀麗雖然知道倪沐風的傷痛,卻是怎麼也無法原諒,那些年,他帶給安家的苦與難。
倪沐風的怔怔地望著樓上緊閉的臥室,怎麼也說不出話,他應該怎麼辦?是啊,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他擁有榮華富貴,受人敬仰又怎麼樣?他救不了她。
洪秀麗見他無言以對,又看見他臉上的悲痛,多少有點忍心,她看出來了,倪沐風對凡凡是真的動了心了,只是因為上一代人的錯誤,生生地拆開了,她難過的是,那些年,他在安凡身上留下的傷痛,怎麼也沒有那個原諒的勇氣,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想起安凡在她父母墓碑前磕頭的那副畫面,她頭上的鮮紅,活活地撕扯著她的心,這麼多年,異國他鄉的她是怎麼過來的,她竟然一無所知。伏在柳白生的懷里,肩膀抽搐,柳白生攬著她的肩膀,知道她有想起了這些事情,眼微紅。
其他人見她這樣,無不觸動,倩倩看著父母親,知道他們都在為當年沒有照顧好安凡的事情內疚,她更是痛徹心扉,後來安凡和她聯系,不讓她告訴父母,她便也沒有說出來,只是安凡一直閉口不談她在法國的生活,只是緘默著,偶爾聯系。
「爸,媽,我們先回去,等凡凡好一點,我們再來帶她回家。」倩倩撫著母親的肩膀,柔聲勸道,柳白生也道好,便扶著洪秀麗向別墅外走去,再也不看屋子里的人一眼。
外面的雨依舊在下,茫茫的聲音中傳來的倩倩哀痛的聲音,「既然你把安凡帶了回來,那麼,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怪她,她的心,已經腐爛,你不知道她這些年究竟經歷了什麼,什麼時候你想知道,再來找我。」
聲音渺渺地飄來,倪沐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倩倩一家,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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