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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言看著正在細心切菜的安凡，突然有些東西就涌上了心頭，那種渴望得到的心情，心血來潮，那一句梗在喉嚨哽了好多年的話，終究是出口了。
「凡凡，我們結婚吧。」顧子言眼光灼灼地看著安凡，眼里是滿滿的期盼，灼得安凡皮膚生痛，她的心漫無邊際地痛了起來，這個男子終于把這句話了出來，隔了這麼長的一段歲月，看盡她一生最難堪的歲月後，還是依然會要她，他為她做過的那些事情，在安凡心底涌現，她的心，負擔不起。
記憶中有個男子也曾和她過那樣的話，他，凡兒，我們結婚算了。過了這麼久，記憶還是那麼清晰，像一場電影，在她的腦海里不斷地重播，直到她妥協，她還是記得那麼清楚，雖然，她竭力地忘記。那個男子帶給她的那些傷與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痛，她才會努力地去記住，或者是因為別的一些什麼，她的心，慌亂成了一片，手上傳來的一陣疼痛，安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已經被刀鋒切中，鮮血淋灕。
安凡就那樣直直地看著自己的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疼痛，痛不進自己的心，顧子言慌了神，一把抱起了呆愣的安凡，往客廳里面沖，找出醫療箱為她處理傷口，一臉心疼毫無保留。
安凡看著跪在沙發前，細心地給她處理傷口，包扎傷口的顧子言，他所帶給她的溫暖，是那麼強烈，在她所有荒蕪的歲月里，他都參與了，他見證過她所有的不堪，陪她走過所有最難的年華，他待她的好，是那種最真實的存在，沒有張揚的愛，依舊那麼沉重。
不知道是不是手上被藥水浸濕而感覺到疼痛，還是因為這個男子為她做過的這些事情，讓她感到溫暖，她的淚就那樣直直地流了下來，滴落在顧子言為她包扎的手上，暈開一片水漬，蕩漾著悲傷。
「子言，謝謝你。」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句謝謝，他對她的好，過于沉重，卻不是她可以負擔得起的，他的身邊，應該站著一個更好的女子，能給他的歲月，帶來更多的美好，而這個女子，卻不能是她，因為她會給他的人生，帶來更多的生離死別。
「傻瓜，什麼謝謝。」顧子言知道她想起了往事，眼眶也有些微紅，伸手為她抹干眼淚，把她抱進了懷中，是的，他和她之間，哪里是一聲謝謝可以得完的。
安凡時常想，這一生，她欠最多的，不是楊辰，而是眼前的這個男子，他陪她走過的是最艱難的歲月，而楊辰陪她的，是最幸福的年月。
顧子言心里惻然，心痛一片，他知道，這個女子不願意再接受新的人進入她的世界，她已經好久不曾哭過了，今天卻哭了。自從七年多以前，他在巴黎的街頭把她「撿回來」的時候，她哭了好多天，過了那幾天，她就不曾再哭過，像是完全兌變一般，冷漠，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