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黎若素提及當年死去的兒子，凌世晨的心頭仿佛是被刀子劃過一般，疼到不能呼吸，「素素，別提，真的別提，我經不住，實在是經不住啊……」
「若非爹的逼迫，也許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如今也有凌皓哲一般大了吧。」黎若素目光茫然，陷入對往昔無盡的回憶里，「他那麼小，那麼可愛，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凌世晨越發摟緊了她，他的心疼到滴血，可是她的何嘗又不是呢？在她尚未出家的那些年里，看著兩個膝下的女兒，她總能想起那枉死的親兒，始終無法對凌皓哲有一絲慈母情懷。
她是孩子的生身之母，她如何能忘記了那孩子在她心頭留下的疼呢……
「到底是什麼劫難，為何要凌家滿門去承受！為何要我無辜的孩子去承受啊！」黎若素突然發瘋似的推開凌世晨，沖到那天地二字前，難掩痛楚，「天啊，地啊，我黎若素在這里供奉了你們十多載，求求你們告訴我，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我搭上三個骨肉的幸福，為什麼啊……這對他們不公平，這不公平啊……」
她不過是和先皇後沐晚歌同一夜誕下麟兒，為什麼要她的孩子去承受本該沐晚歌孩子承擔的一切？還把沐晚歌的孩子當作是凌家長子養在天龍閣？孩子才送進皇宮的當晚，就沒了蹤影，生死不明，而沐晚歌的孩子卻好好地在凌家做著大少爺，被培養成為天下第一的名捕啊！
難道，僅僅是皇家血脈，她沐晚歌的孩子就比自己的孩子金貴麼？
「為了所謂的皇家血脈，我的親骨肉就這麼沒了，老天爺，你怎麼可以如此待我，怎麼可以啊……」黎若素哭得歇斯底里，看得凌世晨心中痛苦萬分。這是他今生做的，最對不起她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將凌家長子和皇長子做了調包。
「素素，」凌世晨將她扶起，緊緊擁著她，「咱們的孩子進宮後，先皇後遇襲受傷，我告訴你孩子被刺傷重，不治身亡，尸體也下落不明，是我騙你的。出事當晚，孩子被國師救走了，對外聲稱皇長子已死，這是國家機密。不要哭，听我說，孩子還在世上，凌家的血脈不會斷，听話，不準哭！」
現在，是黎若素無比震驚，她愣愣地盯著凌世晨看了許久，終于破涕為笑，「夫君……」
一切的誤會，多年的隔閡，終于在這兩個字中，化作雲煙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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