繾綣 意亂

作者 ︰ 單浩東

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的公交車,直到公交車上的人越來越少,直到這一輛公交車上又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茫茫然在一個熟悉的站牌落下車,依舊輕飄飄的走著,走著……

不知不覺間,我恍然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卡卡夫公司門口,才又想起,剛才落站的站牌就是我每天上班落站的地方。

大門尚沒關,車間里的燈光已經全滅,守門的老李正跟他的妻子在門衛房吃宵夜。

我走進去,似乎听到老李跟他妻子說了我一句什麼。

走到工作的辦公室門前,似乎里面有一盞燈還亮著。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跌跌撞撞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下。這才發覺,全身如同散架般的疼痛與疲憊。我閉上眼楮,或許,我可以在這兒躲一會兒吧。

忽然燈管又亮了一盞,同時一個聲音響起︰「子桑,你怎會又回來了?!你,為什麼哭了?!!我不是在做夢吧!!!」一只手伸過來在我的額頭上探了探。

我勉強睜了睜眼楮,看見是李成成一張帶著迷惘而又關懷的臉。

「我,我哭了嗎?我也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了,就一切都消失了。」我有些喃喃的說道。這才感覺臉上有涼涼的感覺。

「子桑,你,怎麼啦?誰欺負你了?!你不是,今天要去見他麼……」李成成帶些急切的問道。

「沒人,沒人,欺負我……」我緩緩地說道。可是又感覺到眼里有一股熱熱的液體猛的奪眶而出。原來,在麻木的時候有人給予關懷並非是一件好事,它會讓你的疼痛更加明顯。

我的淚開始像泉水一樣暢快的流著,流著。這些日子,從來就沒有這樣流過淚,即使初來Z城的生活再艱苦,也相信會有好的一天,便是流淚,也是堅強。可是,現在又有誰能理解被愛人欺騙的痛苦與無助。

恍然之間仿佛又看見向東滿臉心疼抱扶表姐的情景,心更加劇痛起來。向東,你在心痛她的時候,可否能感受到我的心碎?!五年的時光,始終敵不過青梅竹馬的情感是麼?可是,為什麼,不早一點給我一點暗示?!或者,你已經給了,始終不跟我太親熱便是暗示,可是,可是……

我的頭劇烈的痛起來,終于大聲的哭出聲來。

「子桑,你知道我也很想哭嗎?你知道我今天也非常難過嗎?!當你肯定的告訴我今生今世你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夠陪伴你的時候,我的心就非常非常的疼痛……」

「我從來沒有這樣心痛過,你知道嗎?剛才我看到你走進來,我以為,我又在做夢了,因為近段時間我常常會夢見你。」

「子桑,不哭了好嗎?讓我,來愛你……」。

忽然之間,我感覺我在一個人的懷里,同時有一對顫抖的嘴唇吻向我的臉,從頭發、眼角至額頭、臉頰,然後直到我的嘴唇……

一種溫熱的氣息迎面撲來,剎那之間我竟起了一種某名的昏眩,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李成成將我從背後抱起,轉過我的臉輕輕撫模說道︰「子桑,請你相信我。不要總以為比我大,我是真的愛上你。請你相信,我會好好的對你,絕不會讓你哭泣……」說著說著,他的唇又覆了下來,重重地落在我的唇上……

他的唇溫柔纏綿,一時之間,我竟不知身在何處。

好大一陣兒,我突然驚醒起來,我這是在干什麼?我這是怎麼了?!竟然躺在一個大男孩的懷里。

驀然推開李成成。站起身來。

恍忽間似乎感覺窗外有個人影掠過。

我定了定神。說道︰「成成,我想,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

李成成臉上有些慚愧,說道︰「子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樣,我是,真的情不自禁……」

我呆了呆,愣了片刻。

「我知道我不應該在你傷心的時候說這些,可是,子桑,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不要那麼肯定。不要總以為我是一個不懂事的男孩。」李成成說著,臉上掠過一絲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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