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她驚喜極了,果然,在烏頭槿生長的附近真的有藥性相克的草藥,「我終于找到了。」
一看太陽快要落山了,她急忙下山往回頭趕。
「王爺已經,已經……」阿紫在門口一直等她。
「已經怎麼了?」
阿紫落下淚來︰「王妃你回來的太晚了……」
彷如晴天霹靂,她一個不穩差點從馬上栽了下來,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這麼短命,怎麼可能,我說過讓他等我回來的,我說過的。
她拼命奔向月容閣,不敢相信阿紫所說的是真的,她一定要確定、一定要自己看清楚,她是神醫嘛,她可以起死回生的……
可是……
當他面如死灰一般躺在她的面前,她膝蓋一軟,跪到了地上,模了脈搏,怎麼會?!
脈搏沒有,再模氣息,氣息也沒有!
她使勁的搖著他的身體,嘶聲叫著︰「容湛,你醒醒,你醒醒……你為什麼不等我回來?!為什麼?!」
淚水如雨般的落下,她只覺得自己心仿佛被刀凌遲一般,她大口的喘著氣,嘶啞的嗓子發不出聲來。她有想過容湛可能會死,可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仿佛天塌了、地裂了,她不相信這是真的。
「皇上駕到!」
尖細的聲音將蘇小禪驚醒,此時皇帝容絕已經進了房間,身邊還跟著敏妃。敏妃一進門瞧見那場景,立即難過的落下淚來。
「皇上,怎麼會這樣?」她伏在皇帝懷中輕泣十分令人心疼。
皇帝走到床邊,將床-上人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嘴角彎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立即轉為悲傷之色,嘆道︰「五弟,朕一向最疼愛你,哪只你從小纏綿病榻竟如此短壽、可悲可嘆啊!喪事一定要大辦、當以國禮待之。」他吩咐身旁的太監,太監立即記下。
他轉身對蘇小禪道︰「弟妹節哀呀。」一雙手伸到蘇小禪的跟前正要將她扶起來,誰知她將手一偏躲了過去自己站了起來,抹了眼淚低聲道︰「多謝皇上關心。」
皇帝又道︰「既然五弟已經去了,今後弟妹便是自由之身了,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蘇小禪看了他一眼,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小女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只是……我們達瑪的女子既然嫁了人,無論丈夫是生是死,卻不會輕易改嫁的。」
皇帝嘴角一抽,磨了磨牙卻沒再說什麼。
入夜時,靈堂在眾人的操辦下已經布置好,小禪跪在靈前彷如入定了一般。
此時,一個黑影出現在她的身後,她卻完全沒有察覺。
「小禪……」段天行心中嘆了一口氣,「你不當如此,會傷了自己的身體。你不是告訴過我,你會離開這里,會回到江湖自由自在嗎?」
半晌,才听的蘇小禪猶如夢囈一般飄渺的聲音︰「我原本以為,這世間再不會有什麼讓我傷心的事情。我原以為,我可以毫無牽掛的離開這里。我原以為,我嫁進王府只是為了完成任務。我原以為,這里只是我停留的一個客棧。可是,今天,我才發覺,我錯了……錯的離譜……」
段天行怔了怔,苦笑道︰「原來你愛上了他。」
「是的,我本以為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我發現原來自己也只是一個凡人。如果我知道今天我會這麼難過,或許……以前我該對他好一點。如果我早日治好了他的毒,也許他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如果我不去無量山,也許他就不會……」
「小禪!」段天行半跪在她的跟前握住她的肩膀,道︰「別想了,沒有如果,沒有也許,這世界上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你不要再想了,你們本就是毫無瓜葛的人,如今亦是毫無瓜葛,你不該如此的!」
「嗚嗚……」她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伏在段天行的胸口哽噎道︰「我也不想的,師傅,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我會喜歡這個人,我不知道……」
是的,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也許她該珍惜和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如果她知道,她會用盡自己的全力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好,可是晚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什麼都晚了。就連最後一面,她都沒有見到……
「可憐啊,這麼年輕就成了寡婦。」
京城的大街上,蘇小禪捧著容湛的牌位,漫天雪白的紙錢飛舞,她仰望著天空,陽光依然是那麼刺眼,仿佛他們出游的那一天。她遲遲不敢低頭,也許只有這樣,眼淚才不會掉下來。
————————————————————————————————————
御書房內,皇帝容絕跟前站著他的心月復大內侍衛總管離嵐。
容絕眉頭皺起,道︰「離嵐,朕總覺得這事十分的蹊蹺,你有何看法?」
離嵐二十四五,個子高大,劍眉鳳目,他思忖了幾秒道︰「的確非同尋常,只是微臣曾經親自查驗,那棺木中的確是景王的尸身。」
容絕嘆了一口氣,道︰「也罷,他死了倒是了卻了我不少心事。如今敏兒也該收心了,還有……」他微微一笑︰「那達瑪公主,上次曾令你去將她擄來,卻遭人阻攔,如今,哼哼……」
離嵐想起上次他施了軟香散本可輕易將達瑪公主帶走,誰知那時連他自己都著了人的道,竟破天荒的沒有完成皇上的任務,這次,定然不容有失。
他毅然道︰「屬下這次一定不辱使命。」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