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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火紅的衣袂于空中劃開艷麗的弧度,他似乎隱約看見,彼時,萬丈懸崖之前,傷痕累累的他絕望的用盡了僅剩的一點力氣,緊緊攀住那根同樣搖搖欲墜的石塊,身下是萬丈懸崖,身前是一臉扭曲快意的女子像是俯視螻蟻般的俯視著他,企圖摧毀他的全部驕傲和尊嚴。
死亡,還是屈服,從此匍匐在那個他母親還要年邁的女人身下,苟且偷生?
這無疑是少年一生里最為艱難屈辱的抉擇。
那年,少年十四歲。
他已經絕望。
他想要毫不猶豫的一躍而下,死去,一了百了。
可是,父親因為拒絕成為她的禁臠,而被強灌大量媚藥慘死于那道貌岸然的女人百般殘忍的折磨和凌辱糟蹋之下,死不瞑目。母親于烈火之前那樣帶著濃烈絕望的恨意,抱著父親帶著死亡的詛咒義無反顧的投身火海。
「終有一日,你將受盡這世間最為屈辱的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的兒女將受我以魂飛魄散為代價的詛咒,男子世世為伶,女子代代為娼,都是躺在別人身下苟延殘喘的賤種!」
他又怎能死去?母親的詛咒,他要活著親手去完成。
就在他絕望的幾乎折斷此生所有的驕傲和尊嚴的時刻,那一襲火紅的少女像一陣風一般席卷而來,又像是一場火,一場讓人浴火重生焚盡世間一切陰暗的火。
她眉眼彎彎的站在崖上,看著那個女人,痞痞的搖起一根手指,綿綿軟軟的帶著絲低淺磁性的聲音悅耳動听,那話的內容,卻足以讓人吐血三升。
她︰「嘖嘖嘖嘖……虧大了虧大了!早知道不來了!大媽,你好啊!」
那女人扭曲著臉一臉憤怒,恨不能生吞了笑的春光燦爛的少女。
「你叫誰大媽!」
「哎喲,大媽,別太感謝我對您的尊稱!我這人嗎,最主要的優點就是尊老愛幼!其實嘛……你長成這樣真是不容易啊!我遠遠看來像朵花,這不,奮不顧身就跑來想采花來著,可這湊近了一看真造孽,也不知道你家祖宗十八代是怎麼造人的?如果有空我會請人去問候一遍的,真是……生出這樣的你來,襯托了全全世界凡事雌性動物的異樣美麗啊……」
「你……」那女人眼楮血紅,手中的長鞭已經高高揚起,下一刻就準備一舉拿下氣得她七竅生煙的少女。
少女似乎渾然未覺,繼續笑眯眯道︰「對了,我差點忘記,我是來問路的!大媽,請問,地獄怎麼走啊?」
「我這就讓你去地獄!」長鞭帶著必殺的凌厲狠狠的掃過去,那帶著倒刺的長鞭在少年的眼前晃過,讓他的心高高的提起,不敢目睹的閉上了眼。
然而,等到的不是少女的慘叫聲,而是那女人殺豬似的怒吼聲︰「還不快救本宮!」
還有少女綿綿軟軟的聲音,似笑非笑︰「喏,我不是自己要去喔,我是幫大媽你問路呢!我是不是很可愛很善良很純潔很樂于助人呢?不必謝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