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歸,當我們從夜爾城回到晝陽大殿的時候,發現氣氛相當的緊張。
顯然,眾人也是一夜未眠。
而我,卻是這般的神采奕奕,「展顏,你可知道墨洋有多美?比我以前見過的任何一片海洋都要美麗的多!末默,你可知道夜爾節有多熱鬧?我真沒想到在晝陽帝國也會有這樣的節日。我還以為晝陽帝國中的貴族都不懂得狂歡呢。丫」
而兩個人則只是安靜的听我嚷嚷,最多給我一個欣喜的笑容媲。
「我听王說星眸是一條很美麗的河,你們見過嗎?」一邊啃著隻果,我一邊問。
「沒有。星眸比較接近晝陽外部了,我們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呢?」末默笑著說。
「可是王說要帶我去看呢。」
「啊?那還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您路上可要千萬小心。」
「呼,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末展顏說道︰「是啊,這個時候星眸那邊或許比較冷呢。」
「那什麼時候去最合適?」我問。
「半年吧。」
「唔……」低頭繼續啃隻果。
誰知末展顏還真是個先知一般的人物,當我再次站在晝陽大殿正門前的時候確實已經是半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半年間我也模出了一套與王相處的規則,其實細細算下來我並沒有吃什麼虧。每次我們二人發生爭執都是表面上我服軟,實際上王讓步。
是的,只要我纏上他的手臂耳語一番,再灌一些迷湯王就會「驕傲的妥協」。
如果我們沒有出發去星眸,如果我沒有在路上遇到蕭紫陌,那個在夜爾城中送給我朱砂的美麗男子。或許我們就會一直這麼生活下去……
幫我梳頭的時候末默笑著說︰「這半年來您真是越來越美了。」
「啊?真的嗎?」我眼眸一亮,慌忙招呼末展顏去給我拿鏡子,「是有點不一樣了。」對著鏡子照來照去,發現皮膚比以前白皙女敕滑許多,而眼眸也顯得更為幽深,「這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帥哥者變美人啊。」我調笑著說。
而末展顏卻沒有笑,她說︰「會不會是因為上次喝了王的血?」
「什麼?!」我驀地站了起來,末默手中的梳子掉到地上。
「您,您還不知道麼?」末展顏臉色不好看。
「你給我說清楚。」我皺眉道。喝王的血?我難道還有夢游這個毛病?吸血?
末展顏看看末默,「就是,半年前您不是被關入寵園過嗎。您出來的時候,就連德龍醫生都說不行了。所以,所以王情急之下才給您喝了他的血。您也是因為這個才活下來的。」
我噗通一聲又坐到位子里。
末默撿起梳子繼續給我梳頭發,「都過了這麼久的事情了,王既然沒有跟您提起,您也就不要再說什麼了。」
「嗯……」我點頭。眼眸之中有些酸澀更有一些溫熱。
末展顏遞給我一張黑色的紙,這正是晝陽帝國外部的「報紙」,白色的字清清楚楚的寫著關于我「事跡」。
這份報紙相較之前的隱秘許多,據說只供他們自己內部傳閱,所以末展顏花了很多錢才弄到手。
以至于事情都發生半年多了,我才看到它。
上面之所以把我當初演出的事情寫的跟個追悼文似的,主要還是因為他們不能肯定我的生死。估計每個人都覺得我必死無疑。其實當時,就連我自己都是這麼想的。
難得他們還就之前對我的諷刺做出道歉,並且把我夸獎到什麼程度呢?頗有些貧賤我不移;威武我不屈;富貴我不婬……
誰知,現在事情卻發展成了這樣。在外人眼中我和王成了水火不相容的雙方,應該是站在對面的……
想到這里,便又將報紙遞給末展顏,「燒了吧。」
「可您還沒有看完呢。」
「……用不著了。」反正我再也沒有逃出去的打算,又何必關心他們的看法與發展?
這時末默已經弄好了我的頭發,「時間差不多了。」她嘆了口氣,「真的只有王跟您兩個人去?」
我笑了笑,「你不用擔心,如果王和我大張旗鼓的去星眸才危險呢。保護的再周到也難防暗處的人,如今我們兩個低調一些,反正也沒人能想到王竟然會去星眸的。」
我拿起晝陽帝國的地圖看了下。
從晝陽大殿到星眸最近的距離也要經過德賽城(流年)、雅克城(流年)其實這里也可以經過流輝殿下的風語城,但估計王不會選擇走那條路,不過最後還是要到達流輝殿下的寂空城。
因為很巧,星眸的那邊有兩座流雲殿下的城,而星眸的這邊,竟然有流輝殿下的五座城,星眸的位置竟然距離我曾經住過的艾斯納城不算太遠。
末默拿過我手中的地圖,「有王在您還怕找不著路麼?總不好讓王等……」
我點頭。這半年來,我已經無數次做出有損王「至尊無上」這個名號的事情了。有時吧,末默,末展顏兩個人甚至會用一種仿佛我在欺負王的眼神看著我。
所以直到現在,我仍舊覺得她倆在關鍵時候分不清什麼叫做「大是大非」。
收回跑題了的思緒,兩手空空的朝房間外面走去。
其實真沒什麼東西要帶的,我和王每人戴了一枚正主的耳釘。有一點值得說明,就是在晝陽帝國如果都是貴族,那麼他們之間是不存在相互欺壓的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