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說︰「是啊,就是那個王。根本就是晝陽的神,全憑自己的想法做事,而且竟也沒有人反對,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說︰「算是戀人吧。丫」
梅兒幫我最後攏了攏長發,「你說,他知道你在夜落後,會是個什麼反應?」
我僵了僵,「梅兒!他會知道嗎?!」
梅兒說︰「這是當然。你是我們夜落尊貴的客人,沒必要躲躲藏藏!媲」
我想,她是誤會了我的意思,于是我說︰「梅兒,我不想參與這些斗爭,我不想站在任何一邊。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離開。」
梅兒慌忙抓住我的手說︰「竹瑤,你怎麼如此敏感?白帝既然說你是客人,你就是客人。你既不是晝陽人,也不是夜落人。」而後她禮節性的抱了抱我,「竹瑤,你一定是因為在晝陽太緊張了,所以現在才這樣。以後寂寞的時候,找我說說話好麼?」
我點了點頭,卻沒有找任何人談話的打算,現在的我已經認為這是沒有必要的事情。畢竟一千年的沉默,一千年的孤單,不是睡一覺就能過去的事情。
在晝陽,第一個對我具有吸引力的人背叛了我;第一個讓我深愛的人,認定我背叛了他。其實仔細想想,何嘗又不是我自找的?
然而,我並不因此就打算永遠單身。我算是知道了,你越是告訴自己不能深愛,就越是容易陷入。就像打高爾夫,你越是想著不要把球打到湖水和沙坑上,那球就跟著了魔似的往那兒鑽!
所以,順其自然吧。其實沒事談談戀愛玩一玩也不錯。
走出曼麗法爾的時候倪宏和倪衫正在等我,不出所料,又是馬車。我想,我已經能隱約猜到這一切都與什麼有關。
那就是生態的承受能力。
在這個世界,一切都是搖搖欲墜,普通的公平什麼的,都顯得渺小到可憐。
倪宏伸手扶著我上了馬車,我坐在中間,而倪宏和倪衫則分別坐在馬車兩邊。倪宏說︰「寶貝兒,第一支舞陪我跳怎麼樣?」
我說︰「我不怎麼會跳。」
倪衫說︰「哥,我們要抽簽什麼的吧?」
我說︰「我說我不怎麼會跳。」
倪宏說︰「嗯……可以,那就抽簽吧,決定她的第一支舞跟誰一起跳。」
倪衫說︰「我帶著呢,誰抽到長的,誰就先跟她跳。」
我一挑眉,「你們沒听到嗎?!我說我不怎麼會跳!」
這時倪宏「呀」了一聲,「我抽到了!」
倪衫扁了扁嘴,「真是的!」
算了,我氣餒的靠在軟墊上。兩個瘋子,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兄弟倆的個性這麼爛?!
遇人不淑,我真是遇人不淑!
就這麼折騰了一路,我們終于來到了莎菲德曼大花園。在倪宏的攙扶下,我一臉黑線的下了馬車。
這是一個開放式的大花園,總之我沒有看到入口。馬車停在一條小徑上,兩邊都是曼陀羅花。
藤蔓植物順著偶爾的一兩棵大樹向上爬,各色熒光小燈就裝點在植物之上。那些微弱而柔和的光點,仿佛在曼陀羅花的世界,灑落許多彩色的粉末。
已經來了許多人,此刻他們不約而同的回身看我,手中仍舊端著酒樽。
我並沒有同他們微笑,只是慢慢的走向舞會的中央。
這時突然有個小孩子跑過來抱住我的腿,「你就是竹瑤姐姐?」
我彎腰笑了笑,「是啊。」
他說︰「你比畫像上漂亮多了。」
我說︰「就憑你這張嘴巴,以後有前途。」
听我夸他,剛想撒嬌似的在我腿上蹭,就有一個女人慌忙把他拉開,「不好意思。」
我說︰「這沒什麼。」
這時,眾人的視線終于從我身上移開,因為白帝的出現。
他上身穿著貼身的白色長褂,點綴著幾根閃亮而優雅的銀鏈。下面穿著一條白色長褲。他往那兒一站,對看到的人來說,都將是一種享受。
「陛下,陛下。」人們紛紛同他打招呼。
白帝輕輕拍了拍手,本來就很安靜的莎菲德曼大花園變得更安靜了。他說︰「我不是今天的主角。」而後打了個響指,「現在開始第一支舞吧。」
音樂奏響,不像晝陽的樂曲都是頌曲,而夜落的舞曲在優雅之中透著的是歡快。
倪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湊了上來,沖白帝彎了下腰,「陛下,人我帶走了。」而後,抓住我的手就往舞池中間拖,我說︰「倪宏,我真的不怎麼會跳。」
倪宏笑道,「能動就行了。」
隨著音樂的流淌,人們也開始專注于自己的舞伴。倪宏把右手輕輕放在我的腰上,左手則握住了我的手。
這種姿勢倒有些像華爾茲。
但舞蹈顯然比華爾茲還要曼妙與優雅。甚至沒有華爾茲中的「擺蕩」動作。
倪宏沖我眨了眨閃亮的桃花眼,漂亮的不可思議,「竹瑤,這舞是為了情人間的談話而設計的。」
我說︰「在舞動中談情說愛?」
倪宏說︰「你不覺得這種姿勢很親昵?」說著,放在我腰間的手還收緊了些。
我說︰「是有些。」而後又開玩笑道,「倪宏,你該不會因為一支舞就讓我對你負責吧?」
倪宏說︰「你難道不願意?況且,不早說過,來到夜落就跟我混。」
我說︰「讓我想一想,不過,如果我們在一起,也不一定就會長久哦,你可不能要我的什麼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