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這種語調听在我的耳中,就好像他仍舊沒有說完,他還有下半句話,那會不會是︰「我!一直在等著你的人是我!!」
搖搖頭,把這種堪稱可笑而又無知的想法甩到一邊。
我說︰「晝陽至尊無上的王,等著我的人自然是夜,夜落的白帝。還有,我們此行是為那一百多人而來,我不想進行太多私生活上的談話。丫」
「呵~!」王笑了,勾起唇角笑的很淺,而後笑容開始邪肆,越來越邪肆,越來越大聲的笑。
笑了很久,笑到眾人都出了汗,王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說︰「那好像要讓你失望了,那一百多的人恐怕,連尸體都不剩了。媲」
我心中一驚,但臉上仍舊沒有太多的表現,我說︰「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告辭。」我站起,剛想離開。只听身後的那個人說︰「捉住她!」
我驀地轉身,怒視著他。
我冷硬的說︰「我懷著對您以及對晝陽的信任前來談判,而您就是這麼糟蹋我的信任的?!」
說話間,王已經離開寶座下了台階,竟然站在我的對面,他攬過我的腰,邪魅的眼眸半眯著,幾乎是惡狠狠的說︰「那麼,你又是怎麼糟蹋我的?!」
我怔住……
王攬著我腰肢的手收緊,我們的身體緊緊相貼,我能感受到他因為憤怒而微微的顫抖,他說︰「冷傲、高貴、霸道還有至尊無上的頭餃……」
我腦中一片空白,只得傻傻的問,「什麼意思?」
王冷笑一聲,「玩弄一個這樣的人,讓你很有優越感是麼?把一切高傲的東西踩在腳下?讓你覺得很舒服是麼?!」
我愕然……
甚至來不及去觀察周圍那些人的表情,我想,一定比我更加的夸張。
我知道,我一定給他帶來了傷害,但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重創。我讓他從來都不懂得退讓的心去學著退讓,卻又在這之後撕裂了他的一切……
好半天,我說不出一個字。
那種就連呼吸都好像被阻塞的感覺,硬生生的將我桎梏。
我笑了笑,「您想的太多了。」
王眼中的瘋狂淡去稍許,放輕聲音問,「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我閉上眼楮,而後又緩緩睜開,盡量使得自己帶著優雅淡定的笑,我說︰「您問的是末竹瑤,還是夜後?」
王一怔……
我繼續說︰「來到晝陽的人是夜後,不是末竹瑤。我知道自己該做的事情,我想要的有很多,比如取消‘狩獵’、比如廢除寵物制度、比如……」
我看著他越發蒼白的俊顏,心就像是給誰揪著一樣,「但這些都是夜後想要的。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請您,也記住這些。您是晝陽的王,您面對的是夜後而不是末竹瑤,請您也做一些,您該做的事情。」
「該做的事情?」王的語調輕佻起來,慢慢放開了我的腰,「倘若只是夜落的夜後,又怎能邁入我晝陽內部半寸?!」
我後退兩步,「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夜落。」說罷轉身。
「還要我再重復一遍麼?!」直到這時方才已經呆住的侍衛們才想起他們那至尊無上的王方才的命令。
那就是……
捉住我。
紫錦抓住我的手,我安撫似的握緊他的,我笑了笑,「古人都知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莫非制度倒退了,就連這點兒覺悟都沒了?」
王走近我,揚起了我的下巴。
我驀地轉頭,躲開了他的手。因為想起了蘭若的話,蘭若說,她之所以喜歡揚起別人的下巴,是因為那有一種凌辱的快感。
王半眯起邪魅的眼眸,唇角帶著一抹高傲的似有若無的笑意,「兩國?」似乎是听到了一個很可笑的名詞,「夜落對我來說算什麼你知不知道?晝陽對我來說又算什麼你知不知道?!」
我說︰「我只要知道它們對我來說算什麼就夠了。」
王眼眸之中的戲虐逐漸被羞惱取代,他說︰「你憑什麼總是以這樣高傲的姿態面對我?嗯?你究竟憑什麼?!」
我想了一下,而後淡淡的說︰「沒有高傲,只是不卑微。」
王後退兩步,但我並不覺得我所說的話有什麼不對。他說︰「你不明白形勢,貿然來了晝陽內部。而白夜對這一切了如指掌,我想不通他為什麼肯讓你來。」
我說︰「我也一直在想。」
王說︰「你始終確定,最愛你的人,是他?」
我笑了笑,而後看了一眼已經被綁上的雙手,又挑眉瞄了一眼脖子上的鐵鏈,「難不成,還是您麼?」
我的話喚來了他幾乎瘋狂的憤怒。之後就是一陣我再熟悉不過的暴雨狂風,恢復意識的時候我仍舊被鎖著。
紫錦被關在哪里,我不知道。
這次我並沒有被關入蒼白的寵園或者監獄。
我在哪里?如果我沒有記錯,我現在正躺在晝陽大殿寢室中的大床上。
青色的帷幔,妖冶的朱砂……
回來了,晝陽大殿。
卻是有著這樣一副繚亂的心情……
大門被推開,進來的是末展顏。見到我凌亂的衣衫,她愣了一下,而後將水放在旁邊,擰干了布幫我擦身。
我能想象,那一身的吻痕……
但終究,會退去,沒有什麼大不了。
我對末展顏說︰「怎麼?近一年不見已經不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