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個人是受了重傷,之後又在地上爬行了很遠,所以血痕才會是現在這種樣子。我和紫錦順著血痕一直朝前走,在一處岩石後見到了一具尸體。
死因,應該是失血過多。
見到尸體我已經沒有以往的驚愕與心痛,但如果她還活著,我一定會將她救起,但她已經死了,死人,我見過的太多。我上前兩步,在她懷中發現了…丫…
發現了一個嬰兒。
看起來才幾個月大。但已經長了滿頭金發,那雙圓圓的眼楮睜著,一副天真爛漫的乖巧模樣媲。
我失神的看著他的眼楮,有點像琥珀色,但因為其中夾雜著一些紫,所以還挺像不純正的金色。
我走過去,將這個漂亮的像小天使一樣的嬰兒抱起來,我對他說︰「以後跟著我好不好?」
嬰兒眨了眨眼楮,咿呀著不知在說什麼。我唇角上揚,笑了笑,而後低頭在他額間吻了一下,「就這麼定了。」
于是,我們沒有去黑市。而是返回了白夜宮。我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了白帝,白帝同意我收養他。
我逗弄著他,他的金發很短,還有些自來卷。在陽光下的時候會有一種被光輝包圍的感覺。
他的睫毛很長,黑色的睫毛閉上眼楮的時候就像微型刷子一樣。我親了下他的臉蛋,「長大後一定也是個禍害。」
什麼樣的父母才能生出這樣可愛的寶貝?可惜我竟然連那個女人的長相都沒有注意,應該也是傾國傾城吧?
我並不打算隱瞞他的身世,等他稍微長大一些,我就會把事實告訴他。但我更不希望他缺少任何一種愛,所以,晚上的時候我對白帝說︰「夜……」我從後面擁著白帝的腰。
「嗯?」
「你還記得麼?以前你帶我去巧手城的時候。」
白帝猶豫一會兒,「你已經想好了?」
我繞到白帝身前,「你後悔了?」
白帝低頭在我唇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而後拿出了那枚對戒。曼陀羅花安靜的綻放,帶著地獄與天堂之間微妙的感覺,「我幫你戴上。」
我說︰「好。」
從這以後,金發小天使有了母後和父君。
我躺在白帝懷中,把腦袋枕在他的手臂,我問︰「夜,你說叫什麼好?」而後我又補充道,「他要姓白。」
白帝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之後他說︰「就叫玉宸吧。」
「玉宸?如玉的帝王嗎?」我在白帝懷中蹭了蹭,「我可不想讓他做帝王。」而後又輕吻了一下白帝的唇,「但我喜歡這個名字。白玉宸。」
夜後仍舊沒有復活,我就以一個幾乎是透明的身份生活在夜落。因為我容貌的微妙變化,夜落人也很少懷疑我的身份。
而那些與我親近的可以認得出我的人,也都不會出賣我。
一轉眼,已經過了七年……
曾經末默告訴我,我喝了王的血。
這七年來我的容貌沒有再發生過變化,我指的是歲月會留下的那些東西。
我,仍舊是我。
就好像時間在我身上靜止一樣。
我記得,王曾經說過,我不會死,因為他不準。
但是,時間不僅靜止在我身上,雖然我仍舊沒有見到白帝面具下的樣子,但我可以確定,他一點兒也沒有變。
還包括紫錦,包括倪宏倪衫……
直到這一刻,我都以為是他們血統的關系,而我則是因為喝了王的血。早就听說過在晝陽帝國無論內部外部,血統都有很重要的作用。
于是,我便也沒有去多想,沒有去深思……
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直到遇見他,我的人生才開始發生這樣的轉變。至少,我的記憶之中,一直都是如此……
「母後。」
听到叫聲我微笑著轉身,看到了我的小天使——白玉宸。
金發已經長到腰際,微微卷著。
金色的眼瞳竟比白帝的還要深邃許多,還好,那里仍舊帶著屬于孩童的稚女敕光芒,可愛的光芒。
我彎腰,「宸兒沒有功課麼?」與我那個時候的孩子一樣,玉宸也要讀書。只不過學的更多一些,今天,他應該在學晝陽還有夜落史。
玉宸環上我的脖頸,而我則抱他坐在我的腿上。玉宸嘟囔著漂亮的小嘴,「宸兒已經把這一周需要背記的史料看完了。」
「哦?」我挑眉。雖然知道他自幼就天賦異稟,聰慧異常,但仍舊有些不相信,于是我說︰「宸兒,那你說一些給我听听好不好?」其實,我也是打心理戰術。因為對與晝陽或者夜落史,我根本就是一竅不通的。
或者說,在這個時代,我就是一文盲。
玉宸眨了眨眼楮,長而濃密的睫毛交叉再分開,而後將眼眸半眯起。我搖搖頭,為什麼有時候會覺得他像那個人?
玉宸說︰「母後,原來夜落成立只有兩百多年。」
「然後呢?」我問。
玉宸繼續說︰「史料上記載,晝陽帝國的王在晝陽成立之初死過一次。」
「死過一次?」我一愣。
玉宸仰頭看我,「難道母後不知道麼?」
我說︰「我想听你說。」
玉宸說︰「史料上記載,晝陽帝國中的一位祭祀,與‘神話’中,至高存在交流的人,幫助他恢復了神智。然後那位祭祀放棄了尊位,將自己貶為大殿。成為了後來的——流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