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陛下。」紫錦說。
「晚安陛下。」倪宏倪衫說。
「……」而我,則無語的看著白帝優雅的背影。轉過身來,是倪宏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和紫錦不滿的目光媲。
只有倪衫,仍舊吃著他的東西,而後開口說了句很不合時宜的話,「陛下一共才吃了兩口就飽了?丫」
我咬著叉子,直到牙齒給咯的有些酸了才不好意思的將它放下,我說︰「我也好了,你們慢用吧。」
說著我站起,但因為有些慌張,我起來的時候差點把椅子弄倒了,結果發出了很大的聲音。
紫錦又朝我扔過來他那種招牌的鄙視的眼神,他說︰「你果然在心虛?」
這時倪衫也插嘴說︰「竹瑤你一向很能吃,今天怎麼就吃這麼點兒?」
我一挑眉,「明人不做暗事,我末竹瑤有什麼好心虛的?!」
我話音剛落,那種鄙視的眼神立刻就從一道增加至三道。我無語的後退兩步,而後邁著不怎麼穩健的步伐朝寢室走去。
我拐進寢室的時候,白帝正斜靠在軟榻上品酒。
那應該是玫瑰酒,我聞過一次,不怎麼喜歡那個味道,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喝。我走到他身邊,「剛剛吃那麼少,現在還喝酒?」
白帝轉著手中的酒杯沒有理我。
我蹭到白帝身後,雙手給他捏肩捶背,「怎麼了?」
白帝仍舊用手轉著酒杯,燭光照射在玫瑰色的液體里,而後折射到他紅寶石的面具上。我走到他身前,蹲下仰頭看他,他金色的眼瞳之中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我說︰「睡了好不好?」
白帝終于有了點反應,將酒杯放下,垂眸看著我。但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扶我起來,要是換作以前,他一定會拉著我坐在他的懷中。
但是我嘛,他不扶我,我也會自己起來的。于是,我很自覺的站了起來,而後雙手環過他的脖子,我說︰「十年了,都相處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氣上了?」
白帝用他那雙金色的眼瞳看著我,而後緩緩開口,「你不覺得這十年來,相處的太過平靜了麼?」
我一愣,好笑的說︰「難不成,平靜也有錯?」
其實我很清楚白帝的意思,這十年來我們「相敬如賓」,「賓」是啥意思?相愛的兩個人不應該是這樣的。
但我對白帝的感情,從第一次見面起就是那種親切的,與生俱來的似的。我不需要愛他,也不需要不愛他。
和他在一起,是一種很自然的事情。
然而,和王在一起的時候,我確實有一種戀愛的感覺。但那畢竟是花火,總會燃燒殆盡的。
至少,這十年來我幾乎每天都對自己說,完了,你和他已經完了。
我拾起白帝深栗色的發,「我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很清楚。您信不過我?」可能因為我語調的變化,白帝攬過我的腰,讓我坐在他懷里。
他說︰「我只是信不過我自己。」
我撲哧一笑,「我怎麼覺得這種情況應該反過來?一無所有的人是我,好吧?沒有安全感的那個人也應該是我。」
白帝捧住我的臉頰吻了一下,「你擁有很多,至少,我的愛。」
我開口剛想對他說同樣的話,但卻如鯁在喉,那話怎麼也吐不出來。于是,我只能回應著白帝的吻,甚至說是非常的熱情的。
白帝抱著我站起,走到床邊將我輕輕的放下,我攬著白帝的脖頸笑嘻嘻的說︰「能給玉宸生個妹妹該多好?」
白帝低頭,吻住了我。
他一直都是這樣溫柔,金色的眼瞳高貴而冷淡,卻總在看向我的時候,流露出無盡的包容和寵愛。
我知道,我不能糟蹋這些,不能糟蹋白帝。
半夜的時候,我睜開眼楮,白帝仍舊在睡。我披上外套走到外面,叫醒了梅兒,讓她送些粥去王住的地方。
作為主人,待客之道是什麼,我想我也應該清楚。
但梅兒把粥拿來之後,竟然端到我面前了,我說︰「你怎麼不直接給他們送去?」
梅兒說︰「那流彩大帝脾氣壞的很,守在外面誰也不讓進。」
當初她的一個巴掌,可是讓末展顏的臉腫了好幾天。
展顏,17……
想到她,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看了看粥,「不要算了。你拿下去吧。」
但梅兒還是沒有動,「怎麼?」我問。
梅兒說︰「要不,您親自送去看看?」
我說︰「梅兒?你這是怎麼了,這可不是你應該說的話。」
梅兒低頭,而後將粥遞給我,「您若是連見一面的信心都沒有,白帝陛下……」
我的手指一抖,頓時明白了梅兒的意思。或許,我並不應該躲著。證明他對我而言已經沒什麼了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能做到平和的相處。
但我真能做到嗎?
伸手,接過了梅兒遞來的粥。
但只有我自己才清楚,我的指尖已經冰冷了。
我說︰「那我親自去送,你休息吧。」
梅兒仍舊低著頭,而我,則已經轉身朝著這白夜宮中最豪華的客房走去。走廊兩旁是曼陀羅花,在夜色的照耀下。
有些墮落的美。
我來到門外,見流彩大帝正靠在立柱上,我上前兩步,「充滿智慧的流彩大帝,您不需要休息一下麼?」
流彩大帝冷哼一聲,而後抬眼看了看我,「這大半夜的,夜後陛下怎麼又有時間關心起我來了?」——
大人們,手中有花滴,砸過來吧,在我看來,那都是朱砂吭!我看能搞個花園不——,那啥,朱砂也可以不給,但千萬表用雞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