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他們看做神一樣的存在,他們是那般的高貴,那般的夢幻……
從我的眼中,幾乎看不出他們絲毫的缺陷。
然而,這一切都是對的嗎丫?
我之所以會走到如今這種地步,又都是因為什麼媲?
因為愛。
如若絕情絕愛呢?可我怎樣才能夠做到絕情絕愛?
我的血,已經將浴房染紅了大片。我的頭也變得暈眩。腳下一滑,我躺倒在溫熱的寶石地面。
除非我死,除非我沒有了心。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王的痛,看到了流輝殿下的痛,看到了白帝的痛……
我們之間的感情糾葛,被編成了故事,印制在晝陽和夜落的斯邁(報紙)上。無論是哪一個版本,我都是其中的壞人。
但我又能怎樣做?對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我從未糾纏過,從未欺騙過。我讓他們看到了最真實的我。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我都不完全屬于我自己。
我害怕這種感覺,所以我瘋了一樣的渴望自由。我不想做傀儡,不想!
我揚起左手,用力一揮……
一條血色的虹在空中出現,我咧嘴痴痴的笑著。
左手重重的摔在地上,而我,則也沉沉的閉上了雙眸……
我的心,我不想要了……
「竹瑤……」半夢半醒間我听到了這個聲音。這個讓我的心髒一陣緊致的聲音。只有在這種時刻,我才會有這種感覺。
這個聲音……
竟然與我夢境中的那個出奇的相似,而這個聲音屬于流輝殿下。
他將我擁起,輕吻我的面頰,他說︰「竹瑤,倘若讓你記起一切,你會否原諒我?會否仍舊允許我這樣與你接近?但倘若繼續如此,我又怎忍心?我又,怎能忍心?」
我想睜開眼楮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記憶不記憶的?我的一生我都記得很清楚。一千年以前的一切,記得清清楚楚。
我並沒有失意啊!
他的唇,貼到我的唇上,一股苦澀微酸的液體流入我的口。
睜不開眼,我知道自己或許是失血過多。
那就,再睡一下吧……
醒來之後才知道我那一睡,就是三天。
看護我的女人告訴我,流輝殿下來看過我一次,而王卻一次都沒有來。
「王在哪里?」我問。
那個女人低著頭說︰「至尊無上的王此刻正同弄裳小姐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正在何處。」
「哦。」我點頭。心中有酸楚也有嫉妒。
但卻不是那種著魔的不可控的力量了……
我仿佛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思緒。
我坐了起來,額頭有些痛,眼楮看東西偶爾會模糊,我說︰「能給我準備一些吃的麼?」
那個女人說︰「當然,流輝殿下已經吩咐好了一切。」
但我卻沒有吃上這口早餐,因為這個女人剛離開就有另一個人進來,那是末默,末默說︰「夜落的使者已經到了。」
我扶著床沿站起,末默想要扶我,而我卻不自覺的閃躲開來。末默的手一僵,我慌忙解釋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不習慣。」
說完這句話,我就愣住了。
我不習慣什麼?不習慣別人這樣觸踫我,不習慣別人幫助我?不對呀,我應該很習慣才是。我末竹瑤向來都是能懶就懶,事情只要能交給別人來做,我是不會動手的。
我不安的看了看末默,末默笑著說︰「我知道的。」
我尷尬一笑,伸手去抓末默的,我說︰「你知道什麼?你不扶著我,我要怎麼走出去?」
我們朝著小殿的外面走,一路上的人們見到我都很恭敬。
我問末默,「流輝殿下呢?」
末默說︰「回艾斯納城了。」
「哦?不會來了嗎?」
「怎麼可能?有你在這里,流輝殿下又怎麼會到別的地方去。」
我說︰「末默,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些什麼。是不是有一件所有的人都清楚的事情,唯獨我不知道。而那件事的主角,還是我本人?」
末默的眼神一陣慌亂,「這個問題,請不要問我,以我的身份,無法做出任何的回答。」
我說︰「這個世界上的人,究竟犯下了什麼罪?」
末默說︰「或許無法獲得原諒。」
風語城中放著柔和的樂曲,優雅的宮殿中,是同樣優雅的侍婢。
走過一處噴泉的時候,我見到了自己的倒影……
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配上血紅的嘴唇,以及微卷的黑色長發,頗有些哥特風格。
我問末默︰「王愛弄裳麼?」
末默說︰「不愛。」
我又問,「王愛我麼?」
末默說︰「如果你有心,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我說︰「你曾經說過,王不相信我自然有不相信我的理由。那麼,這個理由是否與我的過去有關?」
末默點頭。
我說︰「我知道了。」嘆出一口氣,「我不知道我之前犯下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誤,但我都會還的。」
末默說︰「您有什麼打算麼?」
我說︰「王中毒了是麼?」
末默腳步一滯,用一副驚愕的表情看著我,她說︰「您怎麼知道?」
我說︰「這種毒只有弄裳能解是麼?而且弄裳提出的藥,竟然是朱砂。」
末默說︰「王是在上次去夜落的時候中毒的。」
我說︰「是那能治好失明的藥麼?」
末默說︰「這我不知道。」
我說︰「我得回夜落,這件事情一定與白帝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