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錦驚愕的看著我,「你一直都是晝陽的奸細?!」
「奸細?我?!」我想笑,卻笑不出來,「是啊,我是奸細。」
「竹瑤……」倪衫的眼眶都紅了,聲音更是細了,似乎是在強忍某種對他來說非常丟人的情緒,「你不要再開玩笑了。」
「沒有倪衫,我並沒有開玩笑。」為了證明我沒有對他們開玩笑,我隨便念了句頭腦中記得的咒語媲。
下一刻,白帝痛苦的悶哼一聲。
我轉身的時候,他脖頸上的黑珍珠正發著光芒,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痛,能讓白帝悶哼出聲。
但如果我早些知道,我是怎樣也不會去念那句咒語的。
他傷害了我十成,而我就算是狠心到極致,也只不過舍得還在他身上一成罷了。是的,對待他像是一個仇人,我,舍不得。
「你在做什麼?!」眼看著紫錦就要拔劍,倪宏一把將他的劍按住,「你沒看出來麼?陛下的命,就在她的手上!」
如果倪宏不按住他,紫錦會不會用他的劍,將我刺殺?
如果我手中沒有握著白帝的性命,倪宏會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用劍,將我刺殺?
我不敢想,就暫且當作他們不會吧。
「竹瑤……」流輝殿下方才好像真的很痛,他此刻的聲音虛弱很多,「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不好!」我冷硬的回答。
流輝殿下抬手抓住那串黑珍珠,「這串東西,我願意戴著一生一世,以後再多幾千,幾萬年,我都不會摘下。這樣,我的性命就永遠握在你的手中,你還不信我麼?」
「流輝殿下,您覺得這樣還有意義麼?如果兩個人在一起,要靠這樣一條鏈子,這不是很可悲麼?」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這有多麼的傷人。
他是誰?晝陽的流輝殿下,夜落的白帝。
這樣的一個人,願意戴著一條象征背叛與控制的鏈子,也要請我留下,而我,卻根本就不屑于他的退讓。
「是啊……」流輝殿下的手無力的垂下,「這的確很可悲……」
「那麼,您在傷害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這樣一天的到來呢?」
流輝殿下看著我,沒有說話。
「您當然沒有想到,因為您始終就堅信我是愛您的。但是流輝殿下,我不知道之前在我們身上發生過什麼。但是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愛,能禁得住這樣可怕的踐踏!即使是在那些破碎的夢中,您帶給我的,也是無窮無盡的痛!!」
說罷,我將手中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頸,我對紫錦說︰「你們讓開,陛下中了血咒,我不會再對他單方面的使用咒語,如若你們逼我,我就隨他一起死。」
「你……」紫錦後退兩步,「真的是晝陽的奸細?」
「紫錦,你就別再問了。我究竟愛誰,你難道看不出來麼?我也知道對你來說,相信這個很難,但我不得不對你做出一個很客觀的評價,你真的天真到有些傻帽!」憎惡我吧,紫錦。
你要慢慢的學,學著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背叛,總有那麼一天,你就不會感覺到疼了。如果我告訴你,真正利用你們的人是白帝,你們又會信我麼?
不,你們不會。
紫錦的目光充滿了憎惡,但我卻不知道他是在憎惡我還是在憎惡他自己。走出去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敢去看倪宏還有倪衫,他們的眼楮很漂亮,我不想看到什麼在他們的眸子中崩塌。
但我仍舊轉身,最後看了流輝殿下一眼……
我看到他深栗色的發,從發梢開始慢慢的變成銀色!
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這難道是因為血咒的緣故?我不應該在不懂得那咒語的意思的時候就隨便詠唱的。
想到這里,我轉身跨上馬,揚鞭而去……
走的時候,我只想到倪宏他們會怎樣看待流輝殿下的容顏,我想,他們會以為流輝殿下是正義的,他因為看不慣晝陽的制度,而用另一個身份建立了夜落。
總之,他是美好的,聖潔的,智慧的,仁慈的。
而我,則是丑陋的,骯髒的,卑鄙的,邪惡的。
滿腦子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形容詞,以至于,我沒有對白帝的銀發做出更多的聯想……
去晝陽,越過對我來說有著殘忍意義的星眸,去晝陽吧。
雖然不知道,等待著我的將會是什麼……
但我,都願意接受。
第二十六章琥珀色眼眸
我,一路馳騁。
守衛的人都屬于流年大帝,他們竟沒有攔我。
我就這樣放肆的闖入了雅克城,通過了德賽城,進入了晝陽大殿。
如今的晝陽大殿對于我來說,已經不是家了。我是外人,對以前的我來說,出去很難。但對現在的我來說,想要進來又何嘗容易?
最終,當我接近正殿的時候,我的馬被攔下,被明朗大人攔下。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在第一時間下了馬。之前我住在晝陽大殿很長時間,除了有一次逃跑的時候听到了明朗大人說話,其余時間還真的很少見到他。
「明朗大人。」我沖他低頭行禮。
明朗大人點頭,「夜後這是來出使晝陽麼?」
開口便問出了一個讓我很難回答的問題,我說︰「我有事情想要面見至尊無上的王。」
「哦。」明朗大人回頭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正殿,「這恐怕有些困難,因為夜落在之前並沒有拜帖。」——
流輝殿下與末末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在第二卷結束後我會寫番外。最近在牙疼,周一就可以拔掉了。但這幾天的章節估計要慘絕人寰,慘無人道了。大家做個心理準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