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鼻尖酸澀,伸手去抓他黑色的發,抓在手中,放在胸口。
閉上眼楮,就這樣沉沉的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他不在身邊。我從床上爬了下去,腿仍舊讓我站不起來。但我的心情,的確好了許多丫。
我甚至覺得,我應該有一個名字,我好像叫做末竹瑤,王是這麼叫我的。
那種心里很舒服很溫暖的感覺,是愛媲。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發現了一面很光華的東西,我听到有人叫它「鏡子」。而整個夜爾城中的鏡子都被流彩大帝處理掉了。
所以,我對這面鏡子就更加的好奇。于是我扶著能用手扶的一切,一點點的朝著那面鏡子踱步過去。
但是,當我立于鏡前的時候,去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血液的凝固,什麼東西瞬間的崩塌掉。
我被嚇壞了,那鏡子中的究竟是什麼?!
如同枯樹枝一樣的皮膚,黑黝黝的,破爛不堪的面孔,五官上很多疤痕,看起來很恐怖,很恐怖!
我伸出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我一直都覺得我的手很難看,但沒想到,我的臉竟然比我的手更加的恐怖!
驀地想到,無論是流彩大帝或者是王,都蹭輕柔的撫模,溫柔的親吻。
我就好想吐!
這樣的一張臉,他們是怎麼看的下去的?
這是……
我的臉。
這竟然是我的臉!我跪坐與地,眼見著自己僅剩的一絲一毫的意識和理智在消失,在崩塌。
我扶著那面可怕的鏡子,竟然站了起來。
但是我的膝蓋因為我的站起而開始流血……
流吧,骯髒的血液!
我死死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我看著鏡子中那張丑陋的面孔!她已經丑陋到可怕,這是我的臉?!
我怎麼用這張臉來面對他?!這是一件多麼難堪,多麼痛苦的事情?!
我從側面的小門走了出去,我不要呆在這里!我要消失掉!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丑陋的東西存在?!
而我,更不應該存在與如此美麗的人的身邊!
無論是王,還是流彩大帝!
可是我這邊才剛晃出去,那邊就被人抱住!我轉面一看,是曾經在流彩大帝那里見到過的侍女。
她說︰「時間不多了,流彩大帝想見一見您!」
不!我不想見她!我拼命的掙扎,然而骨瘦如柴,或者說,根本就是一根沒有水分的干柴的我,又怎能掙月兌的了?
很快,我就被裝上了馬車。半夜的時候,我到達了夜爾城。
流彩大帝親自為我掀開帷幔,「你回來了。」
我低下頭,盡量把自己丑陋的臉藏起來!
「你、怎麼了?」流彩大帝有些猶豫,然後拉著我到她身邊,想要抱我起來,而我卻激烈的掙扎著,「你見到鏡子了是不是?」
我一下子不動了,有點驚恐的看著她。
流彩大帝沖我笑了笑,「你看我的眼楮。」于是,我看著她的眼楮,美麗的眼楮,如同綠色的水晶一樣清澈。
我在她的眼眸之中看到了自己,仍舊是那樣的丑陋,用一雙略帶畏懼與探尋的眸子看著她。
但她眼中的我,卻又是那樣的安靜與舒服。雖然丑陋,卻不覺得可怖和惡心。
流彩大帝說︰「我們回去,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
于是我們朝回走,進入了彩耀殿。流彩大帝說︰「你能幫我梳頭麼?」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干癟的手指不太好用,但仍舊可以梳頭,于是我點頭。
我們進了浴房,流彩大帝把我放在軟榻上,然後她去沐浴更衣。浴房里很香,侍女給我倒上了果汁,讓我慢慢喝。
我听著流水聲音,看著屏風後流彩大帝美麗的身影,總覺得似曾相識。
過了很久,屏風撤去,一身紫紗的流彩大帝緩緩朝我走來。長發披肩,眉宇間是不經意流露的傲氣……
她不是出水的芙蓉,她不是一個嬌弱到需要別人憐惜的人。
她是一個依靠自己的能力,將萬萬人踩在腳下的強者……
「咳!咳咳!」毫無預兆的,我劇烈的咳嗽起來!流彩大帝有些慌張,端過果汁給我,我低頭又看到了自己倒映在果汁里的樣子。
我憤怒的將果汁推開!捂著自己的臉,然後開始抓!
看過她的美麗之後,我更加的難以接受自己這樣的一張臉!
流彩大帝按住我的手,強迫我看著她,我的臉頰被我自己抓出了血。流彩大帝說︰「我說我不在意,你不信是不是?」
我看著她,不點頭也不搖頭。
「好。」流彩大帝點了點頭,然後拿過旁邊桌子上的銀質水果刀。我盯著她看,不知道她是要干嗎……
然而下一刻,我卻倒抽了一口氣,而這口氣就在我的胸口怎麼也呼不出來!我不怎麼有力氣的手,握住流彩大帝的,讓她停止那種瘋狂的舉動!
那樣一張美麗的臉,她是怎麼忍心劃上去的?!
我看著她眼角的一條很深的傷口,因為她劃的太狠,皮肉有些翻開了,血一直在流,我像小獸一樣嗚嗚的叫喊,卻沒有人過來幫她處理傷口。
我只能憑借著本能輕輕的仰頭,慢慢的親吻……
她的血好咸,我竟然不覺得苦了。
流彩大帝推開我,「你覺得惡心麼?」
我慌忙搖頭,一直搖頭……
「你覺得可怕麼?」
「嗚……!」我想說話,卻又不會。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見她沒有再推開我,慌忙伸出雙手將她抱住,「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