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你大姨啊。」
微胖的中年婦女臉上有些愕然,本不大的眼楮也稍稍眯了起來。
一段記憶馬上浮上來,記憶中的形象與眼前的形象漸漸重合,程天笑微微皺了下眉,感覺好像有些古怪。
確實是有關于此女人的記憶,他母親的姐姐程素秋,在離高山鎮不遠的另一座中型城市居住,四年前搬到這里來的時候,曾經路過那里,居住過一段時間。
這個他應該稱之為大姨媽的女人,無兒女,曾結婚,但丈夫早死,本身在一家種植園工作,為人比較尖酸刻薄,當初在她那里暫住的時候,就一天到晚不停的嘮叨,讓人不勝其煩,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能說一大通,尤其是經常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沒用的廢物,讓當初膽小的他非常厭惡,極不情願想起這樣的不快。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慈祥」了?
「記得,你怎麼來了?」
走進屋里,程天笑先到妹妹的房里檢查一下,程天樂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態,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
「程素秋」大姨媽跟隨著進來。
「你母親在任務前給了信息我,說如果她有什麼意外,就讓我來照顧你們兄妹,因為路上有些意外,所以來得晚了一些。」
「那你是打算來接我們走,還是要留在這里?」
程天笑心里也打著小算盤,雖然感覺有些怪異,但是有一個大人在的話,情況會好很多,而他也可能有更多的時間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為了吃飯問題而傷腦筋。
「那要看你們兄妹的想法了。」
「如果我們想留在這里呢?」
「那就留下!」大姨媽笑說。
程天笑沒有再說什麼,低頭從小包里翻找著,很快便拿出一塊黑色的小方塊,笑著對床上的天樂說,「妹妹,我找了一塊標準能量塊,今晚你不用那麼悶了,可以看器影。」
走到「電視」跟前,他把標準能量塊放進能量槽中,然後再開啟,很快,那光屏上,便亮起來了。
「……繼續播報今天剛獲得的信息,大約三天前,一輛從彬城出發到高山鎮的梭車在回翎谷遇到怪獸襲擊,車上幾所有乘客與佣兵戰士都被怪獸殺害,只有一名婦女乘客因為害怕躲在車座底下而逃過一劫,成為唯一的幸存者,而她也因為恐懼,幾乎記不起當時的情形……」
畫面上,那閃過的幸存者,赫然就是「大姨媽」,她也有一句台詞,「我當時腦里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敢看。」
程天笑扭頭看了房門口站著的程素秋一眼,神色有些古怪,「唯一幸存者,大姨真是洪福齊天啊!」
「你們都沒吃飯,我去為你們做晚飯。」
看著程素秋轉身走出房門,天笑轉頭對妹妹柔聲問道,「樂樂,今天覺得怎樣?腿有感覺到疼嗎?」
程天樂依然沒有一點表情與反應,他繼續說,「不要擔心,哥一定會讓你重新站起來的,所有的痛苦與不快樂都將成為過去,哥會讓你像小時候一樣蹦蹦跳跳快快樂樂。」
扶著她依靠著床邊坐起來,這樣可以更好的觀看電視上的影像。
又輕聲安慰了幾句,他才站起來,走出房間,向廚房走去。程天樂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扭頭,眼楮也終于有了焦點,直到看不到哥哥的身影,然後才慢慢轉過來,看著影視播放。
廚房中,程天笑看著有些尷尬的大姨媽,「忘了告訴大姨了,我們的糧食五天前就吃光了,如不介意,我們今天就先烤幾條葛根頂著,明天再去買麥面。」
「看來大姨來得晚了些,讓你們兄妹受苦了。」慈祥的大姨內疚的說道。
這個外形相似,但是個性巨變的大姨媽,程天笑實在是些捉模不定。不過暫時還是需要這樣一個大人在這家里,當然,如果她想要對他們不利,像奴役,指使他干各種重活,自己做威作福,享受,或者虐待妹妹之類的,他是會毫不猶豫把她趕走。
這個時候,他倒是沒有往其他方面想。
只是小天笑對這個大姨媽印象極壞,平時甚至不願意想起,才讓他有些警惕,這樣的惡婆娘,听說最喜歡虐待兒童的。
她最好一直裝慈祥到底!他暗想道。
「你要照顧我們兄妹,可要有心理準備,妹妹的病很麻煩,每個月要打抑制藥物,大約花費三萬到五萬塊,這個月還沒有上藥,大姨,你現在身上帶有多少錢?」
「四,四萬多。」
「很好,明天就去買藥,既然你要留下,那也就要在這里找工作了,你以前是在種植園工作的,一個月有七八千的工資,我想,大姨你需要找多幾份兼職才行了。」
「兼,兼職?」程素秋瞪大眼楮。
「難道你有更好的賺錢辦法?」
「啊,沒,沒有。這里是小鎮,有上規模的種植園嗎?我明天去看看有沒有招工的。」程素秋擦一下汗,含糊的說道。
種植園不同于農田,城外的農田莊園,都是耕作普通的作物,一般是糧食雜谷之類的,而種植園,卻是在城市里面,以建築圍起來,用高科技模擬種植環境,然後種植各種珍貴的材料,藥物,或者果樹,甚至也有糧食作物。
但那已經不是一般的作物,而是專門給修練者食用的,含有各系能量的珍稀作物。
像葛根,也可以算作是金系的一種珍稀作物,需要特定的環境才能生長。
種植園就是制造這樣的特定環境來種植各種植物,里面勞作的工人,也不是一般的農夫,而是有相當地位的植農。以這里的生活水平,五千以下的月收入,算是中下層的平民,五千到兩萬是中層,植農有分級,但即使是最低級的植農,也有五千左右的收入。
程素秋是中級植農,但是本身水平也是有限,所以大概在八千塊這個工資層次。
不過高山鎮是偏僻山區,比較缺乏中高級的植農,說不準還是能夠把工資要求提高一點,當然,如果她是真的程素秋的話。
不管怎麼說,大姨媽的到來,讓程天笑稍為松一口氣也是真的,他正為妹妹腿疾日益惡化而苦惱呢,而他還得為生存而打拼,根本無法為她尋藥治療。
但是即使她來了,情況也不能算是得到根本性扭轉,原來程素心一個月可是有近五萬塊的收入的,依然只是勉強支撐妹妹的治療,而大姨最多一萬的月收入,怎麼能夠撐得起龐大的藥費?就算是還有些存款,那也撐不了多久啊。
所以他絲毫不能放松,尋找正確的治療方法是必須的,同時他也要琢磨著賺錢的新法子,靠拾荒那實在不是生存之道,這里可不比地球。
現在他的目標很明確,就三樣,修練,尋醫,賺錢。
第二天,早早的,他便往藥店的方向趕去,為妹妹購買抑制病情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