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號,程天笑來到這個世界第五十天,這是一個值得銘記于心底的日子。.
與唐凌澗閑聊回來之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太陽光依然火熱,但已經偏西,程天笑在院子里整理著草藥,準備晚上煉制新藥之用,這次的材料比較多,有些還是需要提前研磨的。他一邊在陽光下修練一邊處理草藥,倒有些悠然自在的閑適。
他幻想著以後安逸的日子應該如何消遣,作為一名宅男,他對各方面的要求,其實並不高,生活質量過得去就行,不用處理各種煩心的事,最好每天可以上網——可惜這里好像沒有網絡,大街上也沒看到有網。
也許可以試著發明一下電腦,開發一下網絡,但對于自己的能力,又不太信任。還是找個漂亮溫柔的老婆更加實際一點,他感嘆著。
就在此時,一個輕柔稚女敕的聲音從院子門外傳來,打破了他的幻想,「你,你好,你陪我玩好嗎?」
他驚訝的回過頭來,看向聲音來源,然後愣住了。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嬌小柔弱,一只小手扶握著院子的鐵門,一雙明亮純淨的大眼楮,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原來是一個蘿莉,長得並不可愛嬌美,臉色沒有一般小女孩的嬌女敕潔白,反而是有一種營養不良的菜色,用面黃肌瘦來形容也不過份,秀發如干草,毫無光澤,不過梳得很整齊,身穿一套小碎花連衣裙,有些舊,洗得很干淨。整個形象並沒有什麼吸引人之處,就是一戶窮苦人家吃不太飽的女孩兒。
讓程天笑愣住的,當然不是因為這個並不起眼的干瘦小蘿莉如何可愛憐人,而是她那一雙眼楮,他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是怎樣的一雙眼楮,純淨,明亮,但是卻包含著種種信息,忐忑,期待,渴望,孤單,害怕,堅強……
人的一生中,總有些記憶,會銘刻于心底,任憑時間長河的不斷沖刷,都無法磨滅,而那歷史性的一刻,那一瞬間的畫面,將定格,成永遠。
那一雙眼楮,就像長期被困在小房子里的孩子,騎在窗台上看著屋外面美麗的世界,心里無比渴望走出去,自由自在的玩耍奔跑,但是大人們卻告訴她外面的世界在美麗的外表下,是充滿了邪惡與危險,從而不許她走出屋子一步,她只能孤獨的憑窗而望……
也許不能完全讀懂她眼楮里的信息,但是這並不重要,程天笑只看一眼,心底最柔軟的一點便被擊中,無限的憐惜浮上心頭,同時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朦朧,好像前世今生,穿越無盡時空,到達這里,就是因為這一雙眼楮。
他不知為什麼會有這麼荒唐的念頭,而固有的理智與習慣,不經過思想便自然而然的回了一句話,「我沒有空陪你玩。」
那雙大眼楮頓時充滿了令人不忍的失望,不過眨了一眨,好像又有些靈動與智慧,浮現一絲希望,然後小嘴巴便吐出幾個字來,「那,我有空,我陪你玩好嗎?」
程天笑笑了,心想,真是一個聰明可愛的小蘿莉。
他點點頭,然後小姑娘便欣喜萬分的蹦跳著,走了進來,發絲與小裙子隨之輕靈飄動。
「我叫艾惜,今天剛搬來的,就在隔壁,我們以後是鄰居了,我媽在種植園工作,我過幾天會去上學,你也已經上學了,學校一定很好玩?那麼多人,反正總會比一個人在家里要好得多,哎,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聲音柔柔的,稚女敕中有幾分清亮,說話快又清晰。
「程天笑。」
「成天笑哦,好奇怪的名字,你整天都笑嗎?不太像,不過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經常對著鏡子笑,做鬼臉,不過做得多也會覺得厭煩,一個人真的很無聊,哎呀,終于不用在家里一個人對著鏡子說話了,程天笑,你一個人在家嗎?你在做什麼的?這是藥嗎?做什麼用的?你有病啊?」
程天笑差點一頭栽倒,這句你有病啊,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
這個小蘿莉,看來像是出籠鳥,傻呼呼的撲楞,啥也不懂,得教。
「你要叫我天笑哥哥,這些草藥是用來煉制藥品的材料,我在整理,哥也沒病。」
小艾惜很失望,「原來你沒病啊,還以為你有病呢,這樣我就可以照顧你,你知道嗎,我很會照顧人的,我媽上次病了,我就照顧得很好。」
感覺自己的特長沒用武之地,她相當的遺憾。
「……」程天笑無言以對。
「天笑,呃,哥哥,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你是從小在這里長大的嗎?你很熟悉這鎮子,有空能帶我出去玩嗎?我媽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去,如果有你陪著,她應該會同意的,嗯,去哪里玩呢?這里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她完成不理會天笑哥哥有沒有空搭理,自顧自的問著,也不管有沒有回答,一口氣不停歇的說著,好像把幾年積累下來的話一下子全倒瀉出來。
「嗯,我跟大姨媽住,還有一個妹妹,她生病臥床,現在在屋子里,也許她會很高興看到你去陪她玩。」程天笑心想,這丫頭倒是挺能解悶的,樂樂整天一個人在家,悶得要死,如果有她陪一下,倒是能解解悶。
「真的嗎?可憐的妹妹,她一定需要照顧和關懷,艾惜姐姐一定可以照顧好你的。」小姑娘滿懷同情的往屋子里奔去,剛才還是令人憐惜的一員,此時倒是反去憐惜別人。
程天笑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小蘿莉相當能折騰啊。
與艾惜小姑娘的相識,大概就是這點淺淺印象,程天笑有一種說不上的感覺,依稀中,好像看到了那個「她」的影子,那個他為之犧牲的美麗女孩。
房子里傳來了輕柔的驚呼聲,然後便是輕聲交談,女孩子們嬌柔清音如美妙音樂,即使是不絕于耳的說,也沒有絲毫讓人厭煩的感覺。
是的啊,快要開學了呢,但是我還有回學校的必要嗎?停下手中研磨的草藥,程天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