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左右,訓練場上的同學結束修練,陸續趕回教室,準備收拾東西放學回家.而其他專業的學生,早在四點左右就已經放學了。
中一1班的教室里,滿身汗水的學生正在教室後面的儲物櫃里擺放東西,收拾整理,這時,一名長相普通的女生匆匆跑進來,喘著氣興奮的叫道,「大新聞,特大新聞!程天笑打人了!」
「啥?誰?曹莉,誰打人了?」
「程天笑!」
「程天笑???!!!」
眾同學一齊停下手中的動作,齊刷刷扭頭看著報料的女生曹莉,唐凌霜很快就反應過來,「小莉,你說清楚一點,他是打人了還是被打啊?是怎麼回事?」
「是他打人了,就在剛才,不過是打一個小學五年級的學生,听說是為了一個小女生。」
「切,還以為他長膽子了,有出息,原來是欺負小學生去了。」
「已經不錯了,你以為他打小學生就有優勢啊?估計是為了英雄救美,豁出去了,曹莉,結果怎樣?他被打得慘嗎?」
「哦,听說把那三個五年級小學生打哭了,被老師帶進教務處辦公室了。」
「一打三?還把別人打哭了?你沒有看錯?」
「絕對沒錯,我妹妹就是五年級,跟那些人同一班的,剛才我還親眼看著他們被老師帶走,我們的程天笑同學還很鎮定的樣子。」
眾同學紛紛表示懷疑,但曹莉同學語氣很肯定。
大家對望一眼,一男同學遲疑一下,猜測道,「也許那三個男生,只是普通學生。」
唐凌霜倒是搖頭表示不同意見,「普通學生一般不會惹事招麻煩……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嗯,張清葉,你先到六樓去把這件事告訴夏輕雪教官。」
「有,有什麼好看的?」肖媚媚不太情願的輕聲說道。
同學們已經迅速收拾東西,往教室外面走去,其中一男生笑道,「肖媚媚,你難道不關心一下同桌?他可是英雄救美啊,這種奇聞趣事不親自了解一下怎麼行?」
教室里很快就只剩她一個人了,鎖上儲物櫃,她怔了幾秒,腦海里浮現那個模糊的身影,對于這個同桌,她一度非常害怕擔憂,害怕他會突然對她作出什麼不軌的舉動或者令她難堪的行為,擔憂在別人眼里自己跟他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系,被人笑話,等等,開學的頭幾天,她都在忐忑中度過,但是漸漸的,她便鎮定下來,因為她胡思亂想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這同桌好像隱形人一樣,低調而無趣,每天上課就是埋頭翻書,也不再用那種古怪的目光看她,下午從來不見蹤影,偶爾留意的話,會發現他平靜而孤單的身影穿過訓練場中間的通道,走入圖書館大樓。
雖然已經默認了與此人同桌的事實,但是在心里,她還是下意識的要與他拉開距離,免得被人閑話她與他有什麼關系,惹人笑話。
不過,他真的為了一個女生跟人打架?還把人打哭了?跟其他同學一樣,她絕不相信這是事實。
反正大家都去,我不去反而讓人奇怪了。她想著,咬了咬嘴唇,快步走出教室,追上同學們。
很快,她們一行十二名同學便趕到了小學教學樓的辦公室,這時已經沒有什麼圍觀的同學了,只有幾名小學生模樣的女生的門口張望,看熱鬧的樣子。
「這是我妹妹曹隻,她知道事情的經過。」曹莉拉過來一個齊劉海長發圓臉的可愛女生。
「你是唐凌霜學姐?我們全班女生都很崇拜你的,可以給我簽個名嗎?」圓臉小女生興奮的叫道,滿眼閃亮的看著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唐凌霜,好像看到明星偶像一樣。
「曹隻妹妹,你給姐姐們說一下剛才打架的事好嗎?里面那個打人的學生是我們的同學。」
「我知道,他叫程天笑嘛,我們早知道了,我們怎麼會不知道呢,你們不會以為我們不知道?」令人崩潰的追星族,圓臉小女生,得意的繞了半天都沒進正題,曹莉干脆的拍了下她的後腦,叱道,「知道你知道了,八卦妹,嗦!快點跟姐姐說正事。」
「姐姐你又打我,真討厭,我要告訴媽媽你又欺負我……哦,唐姐姐,事情很簡單,是這樣的,那個新轉來的女生叫艾惜,好像每天放學之後都會呆在教室里等你們班的程天笑來和她一起回去,剛才我們班武修的學生回教室時發現她還在,于是就捉弄她,把她嚇哭了,結果正好程天笑來接她,于是就發生了沖突。」
「怎麼捉弄?能說清楚些嗎?」唐凌霜似乎是細節控,對于模糊的描述並不喜。
「哦,我回來得晚了些,只听到黃波他們怪叫著,說什麼‘丑八怪’,‘廢物的小女朋友’之類的話,然後扯艾惜的頭發,還搶了她的書,艾惜追著要拿回,他們三個人就相互丟著玩,後來一不小心書砸到她臉上,然後她哇一聲哭了——程天笑正好就來到。哎呀,你們不知道,當時他的臉色多難看,好像要殺死人一樣,不過當時他也沒有馬上動手,我還以為他是不敢呢,他只是扶起艾惜,幫她擦眼淚,安慰了幾句,最後才對黃波他們說,‘道歉!’哎,我學得不像,他當時說的語氣,真的是太帥了,好有氣勢!」
「真嗦!然後呢?你快點說啊!」曹莉舉手又要拍她,圓臉少女趕緊躲一旁,不滿的嘟嚷著,「是唐姐姐要我說詳細的,可不是我要嗦的。」
唐凌霜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黃波他們自然不理睬,還哈哈大笑,大家都知道這個程天笑,是出名的膽小軟弱,以前就經常被低年級的學生欺負,所以都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黃波當時還叫道,‘想拿回書嗎?你搶得到就還給你。’」
「結果程天笑就沖過去了,黃波馬上把書丟給另一個同學,誰知程天笑根本不是要搶書,他一拳打在黃波的鼻子上,黃波當時就慘叫一聲,捂著鼻子蹲下了,這時大家才知道他要動手,另兩名男生反應過來,馬上沖過來要打程天笑,但是很快也被打倒了,那個,你們的程天笑同學,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打倒黃波他們之後,還沒停手,直叫他們道歉,他們不說,就一拳接一拳的打,黃波他們死撐不肯道歉,後來就被打哭了。」
唐凌霜等人全瞪大眼楮,听著圓臉女生的敘述,有些不敢相信,「沒,沒有反抗嗎?」
「反了,沒反著,不是對手。」曹隻大眼楮骨碌轉著,很肯定的說道。
「程天笑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英雄救美,大爆發了。」
「再怎麼爆,也不能把三名武修打哭?他能有什麼力量打人?」
大家議論著,目光忍不住透過玻璃窗飄進辦公室里,一名中年女教師,正在訓斥著程天笑他們四人,另有一名嬌小瘦弱的女生怯怯的站在程天笑一旁。
「夏教官!」在幾聲清脆的尊敬叫聲中,美麗耀眼的夏輕雪快步趕到,毫不停頓的走進辦公室里。
程天笑這時抬手,看看機械表,眉頭輕皺了下,忍不住說,「好了,這位老師,今天就先到此為止,我挺忙的,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你……你,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說什麼?在學校里打架,是不對的,你有沒有認識這個錯誤?程天笑同學,我會告訴你的班主任……夏,夏教官?!」
程天笑回頭一看,果然發現那張美麗的臉龐,不由得苦惱的拍拍額頭,暗想,今晚看來不能及時回去給林大叔回收草藥了。
夏輕雪奇異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看到她後為什麼要做這個苦惱的動作,難道很不想看到她?
她打量下這幾名受斥的學生,程天笑臉上有幾條爪痕,微微泛紅,頭發稍亂,另外三名男生,就慘多了,鼻子紅腫,臉上還有未擦淨的血跡,同時眼楮臉部多處都有紅腫淤青,正有一名校醫給他們處理著。
他竟然把三名武修打得這麼慘?自己卻沒什麼事?夏輕雪驚奇的想道,剛才匆匆趕來時,還擔心他被人打慘了呢,結果發現事實正好相反。
其實中學一年,跟小學五年級,只不過是一年之差,看身形,甚至瘦小的程天笑比另外三名體修還要小一圈的樣子。
雖然疑惑,但是她心里,反而有些欣慰的念頭,不過此時,她倒是臉色一沉,斥道,「在學校里是不許私下打架的,有什麼事可以到訓練場上去較量,你們都違反了校規,回去認真檢討,每人寫一份深刻的檢討書交上來,周老師,這事情交給我處理,你們三個先回去好好反省,程天笑,你跟我來。」
程天笑拉著艾惜,低頭跟著夏輕雪走出辦公室。
「程,程天笑,你沒事?」
天笑抬頭看時,發現是班里的那些武修同學,說話的是那個叫唐凌霜的女生,這個蘿莉,是他認為長得還行的幾個小妹妹之一,值得調戲的那種,不過此女氣場挺強,在班中有些威望。
他點點頭,心里有些異樣,沒想到這小事也驚動了同學們來觀摩?!並且也會對他表示一下關心。
「他竟然沒有受傷耶!」看著程天笑的背影,一名女生驚奇的低聲說道。
「有沒有發現他很帥?」追星族曹隻小妹妹略帶花痴的叫道,目光一直追隨著某人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怪人的怪異的品位!不要跟人說你是我妹妹。」曹莉撇撇嘴,橫了妹妹一眼。
「不過他走路的動作,倒是有些獨特,好像挺……怎麼說呢?」一名男生撓撓頭,想找一個詞來形容,但是語文水平不行,想半天想不出來。
「瀟灑!」
「從容!」
兩名女生分別月兌口而出,說出心里的感受。
「對,就是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曹隻撇撇嘴,叫道,「有什麼奇怪?你們沒見過他打架,他打人的時候,才叫瀟灑,那個帥啊,真是……嘖嘖!」
「花痴妹,擦干口水,回家了,晚了媽又要罵了!」曹莉又拍了拍妹妹的頭,不滿的說道。
于是很快大家便散了,這場熱鬧,終究是沒得親眼看一下過程,雖然看到了結果,但大家心里總覺得有些遺憾,主要是曹隻說得有聲有色,好像很精彩的樣子,當然,發現了程天笑令人意外的另一面,才是大家驚異的主要原因。
這一次打架的小風波,讓程天笑同學的形象,在眾人的心里,漸漸的發生了一些改變,也多了幾分關注,然後,漸漸的,大家便發現這個低調的同學,確實是有些不一樣了。
不過這些漸進的變化與程天笑暫時還關系不大,他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得接受夏輕雪的審視與盤問。
「我……他,媽怎麼老是結識這些熱情有愛的朋友?」程天笑都忍不住月復誹程天笑他老媽了。
這夏輕雪也確實是太熱情負責了,好像真的把他當作是生死之交臨終托付要照顧一生的遺月復子。
第二天中午,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趕到她的辦公室去招供。
「要不要跟她實話實說?要保留多少呢?」他昨晚考慮了一晚,但是心里還是有些打鼓,不知不覺中,他自己也沒有察覺,他的心里,對這位夏輕雪姐姐,有一種不清不楚的感覺,影響著他的決定與判斷。
還是按昨晚的方案,反正修練一事,早晚是瞞不住的。
他堅定了念頭,氣勢略有些不足的推門走進夏輕雪的辦公室。
夏輕雪還是那身貼身軟甲加及膝戰裙的打扮,身材毫不掩飾,看到程天笑進來,她放下手中的食盒,明艷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小天,你來了,先坐一下,等夏姨吃完飯,再听你的交待。」
看著夏輕雪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卻絲毫不影響美感,程天笑心里忍不住有幾分暖意,這位靚麗的教官,確實是發自內心對他的關懷。能夠得到一位美女姐姐的愛護,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其實,我已經正式開始修練。」他開始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