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天峰四周的崖壁都是筆直如刀削一般的,偶爾有些突出的天松樹以及岩石小平台,劍殿的石階,往往就順著這些小平台人工打造的,在整座巨大的山峰中也顯得微不足道,遠看如一條蛛絲纏在巨峰上。
而人在這石階上,相比這巨峰,更顯得渺小。
細如螻蟻的依附在光滑如鏡的山壁中。
半山凜冽的勁風吹刮,如果沒有一定的修為,都會隨時被刮走。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從峰上疾沖下來一個人,挾著狂沖的下墜之勢,再加上法寶的威力,那真是如雷霆萬鈞,令人失色。
此時王小竹她們,就面臨著這樣的一個強大的沖擊威脅。
這一道勁風遠遠就壓迫下來,連胡菲都臉色劇變,巨壓之下完全不能動彈,心中驚駭萬分。
其他幾個弟子,修為更弱,自不用說,全都驚惶的看著疾沖下來的身影,尖叫著說道,「九公主,不要!」
來勢洶洶沖下來的,是一個十**歲模樣的少女,一臉的怒氣,手中持著一條細長的紫綾紗,紫紗如毒蛇吐信,疾卷過來,帶起的寶光,令人目眩,法寶的威壓,也讓人恐怖。
在這狹窄的山道台階上,本來就不適合打斗,連轉身都不方便,加上這里又有宗門的限制,不能輕易御劍飛行,而離開山峰的五米之後,更有強勁山風狂刮,低級修士也不能承受這種巨力吹刮。
所以這一由上而下的沖擊,真的是足以至人于死地,甚至是這里的十二個人,都可能會被這一擊,全部擊落山峰,難逃一死。
這丫頭,出手竟如此狠辣!
王小竹瞬間就衡量出此致命一擊的後果,心中有幾分震怒,這完全是漠視同門的生死,一點點小矛盾就下殺手。
之前在玉珠峰上,各種弟子間的小矛盾小摩擦,她都見識過無數次了,但是那都是弟子之間小紛爭,一時之氣,連擊傷都很少發生,沒想到這上宗,卻是如此霸道,一出擊便是殺人的法寶。
這紫綾明顯是一件相當極品的法寶,在這個階段的弟子來說,那是無法匹敵的存在,不管你的戰斗技巧多高明,對上這些絕對力量展現的法寶,都是蒼白無力的。
此女子有此寶,大可以在練劍場上討教,挽回面子,但是她卻沒有這樣做,竟是直接在半路襲擊,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這等行為,王小竹是絕不認可的。
「放肆!」
王小竹猛的斷喝一聲,手腕一翻,已經從腰間袋子里拿出飛劍,一道撩天式劍訣發出,火雲劍帶著一抹艷紅,劃著圈,如攪水一般向上絞著,正反沖向紫綾,帶起一個氣旋,直接把紫綾的沖勢都帶到旋渦之中。
「找死!」那女孩嬌叱一聲,沒想到下面的人,居然還有人能反抗,心中頓時覺得權威受到挑戰般,怒氣沖天。
她以為這一飛天勢足以把這下面的所有弟子都一拼震落山峰,紫綾的威力,她是非常清楚的,可不是靈體期的弟子可以抵擋的,連她自己都只能勉強使用,不能發揮其百分之一的威力。
所以只道這一沖撞,定是對方那劍訣瞬間潰散,一擊即破。
但是結果卻大出意料,只見那劍光形成的旋渦,竟有一股強大無比的牽引之力,法寶的威勢威壓,竟是全都被那無形的旋渦吸了進去,連她自己都感覺身不由己的要隨之卷進去。
她不由得心中大駭,這種強大的力量,只有丹境的高手才能擁有的,但是這些弟子,明明都是靈體境界的啊。
難道這是劍訣之威?
這是什麼劍訣?
胡菲等人在王小竹的劍訣使出,引開了法寶威壓之後,頓覺全身一松,巨壓消失,恢復了正常的活動能力,但她們一時間卻忘了動,呆呆的看著劍訣旋渦與紫綾成形的寶光沖擊在一起。
完全沒有預想中的踫撞火花。
那紫綾好像完全陷入了旋渦中不能自拔,直入中心,寶光瞬間暗淡下來。
王小竹伸手輕輕一收,便把長長的輕紗薄綾收在手中,另外再劍指一引,滿天劍光消失,飛劍回袋,順手再一抓,把沖下來的女孩提在手中。
一手紫綾法寶,一手抓著來勢洶洶的九公主。
一場讓人驚恐的巨大殺機,就這樣被輕松莫名的化解掉。
胡菲甚至都沒看清這王小竹是用什麼手法的,當壓力消失時,定眼一看,便見到九公主一邊伸手拍打王小竹的手臂,一邊掙扎怒叫,「放開我,法寶還給我!」
「小丫頭,一見面就下毒手,你是不是太狠了?今天姐姐要不教訓你,以後你還把不把別人當人看啊?」
「我做什麼要你管?你是哪位啊?我是指天劍殿九公主,這里我說了算,你再敢對本公主不敬,本公主馬上就下令誅殺你。」
「看來你是死性不改了,那好,以後姐姐就慢慢教你,直到你認錯為止。」
「你死定了,你敢收我法寶,還對我不敬,只要我一稟報三殿主,你馬上就性命不保,不過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麼容易,我會慢慢玩弄你,我要你做我的奴婢,天天打罵你,折磨你,讓你受盡屈辱,生不如死!」
「我就按你說的懲罰你,今天我收了你這個奴婢。」
王小竹淡淡的說道。
「反了,反了!你這哪里來的野丫頭,竟敢這樣對本公主,我們還看什麼?還不趕緊回去報告我三姑婆?」這九公主,半天掙扎不月兌,全身也無力,已經被制住,自知這位神秘的新人實力深不可測,自己的力量是搞不過的了,只好寄望于殿里的三姑婆來解救,所以嬌斥著讓後面跟來的幾個丫頭回去報告。
「今天誰來都救不了你,就算溫如蘭親自回來,都沒用。」王小竹提著她,如老鷹抓小雞一樣。
這丫頭身材有些嬌小,身穿一件粉色的紗衣薄裙,這時雙腳凌空,胡亂的踢著,哇哇尖叫,一刻也不安寧,盡說一些威脅之語,怒目瞪向王小竹,好像狠不得要吃人。
現在真是臉面盡失了,被她這樣抓著,別人都看笑話呢。九公主羞憤難當,真的是殺人之心都有了。
在劍殿中,她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人敢拂其意,橫行霸道慣了,哪里受過這種羞辱?被人像拎小雞一樣拎在手中,帶要訓斥著說要她做奴婢。
簡直是不能忍受。
「你知道嗎?你已經死了,我決定要把你折磨至死,讓你知道今天的舉動,是多麼的錯誤,你會為今天的反抗後悔一輩子的。」
「我既然已經死了,怎麼還會後悔一輩子呢,小丫頭,你學習不用功啊,連說話都沒有邏輯,前後矛盾,是誰教你的?」
王小竹打出一個囚字訣,把胡亂掙扎的九公主完全鎮壓得動彈不了,禁錮在空中,只有眼楮和嘴巴能動一下。
她也只能用眼楮表示一下自己的憤怒,死死看著王小竹,像要把她的樣子深深刻在腦中。
「我不回答死人的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溫……我說過不回答你的問題,哼,你省省吧,你馬上就要落入我手中了,到時我會慢慢告訴你。」
「是嗎?」王小竹漫不在意的伸手捏了捏她紛女敕的小臉蛋,刮刮她尖挺的鼻子,九公主又羞又怒,只道她是故意戲弄羞辱自己。
巫小語等人已經恢復了正常,好奇的站在小竹身手,打量著這個來勢洶洶的襲擊者,發現竟是一個粉女敕可愛的嬌俏小丫頭,看樣子倒是與小語差不多,但是卻比小語要更加漂亮動人,氣質傲慢中帶著霸道,氣勢逼人。
不過在王小竹面前,她好像完全被壓得沒有半點氣勢。
這樣的場面,她們都是見慣不怪了,小竹姐最喜歡這樣調戲別的師姐妹了,反正親近的姐妹沒有幾個不受過這樣的「毒手」。
胡菲幾人卻是心驚肉跳,不知怎麼處理現在這場面,走又不是,留又不是,九公主已經落入手中,並且也羞辱過了,人也模過了,狠話也放過了,各種矛盾激發,她們都是無法挽回局面,如果等殿主趕來,九公主一翻身,她們這幾個,只怕也月兌不了干系,要受到誅連。
她心中暗暗叫苦,沒想到這新來的幾個老鄉,是這麼能來事的,才入門,就把殿里最難惹的九小姐給擒住了。
她可是溫家的小公主啊,一向在峰上橫行霸道的,沒有幾個人敢惹,誰見都要繞路走,被欺負也得陪著笑臉。
即使是自己上面的七小姐,也不敢在這事上護著她們了。
她硬著頭皮,想要上去勸說兩句,不管怎樣都得表示一下,到時或者有機會免死罪,那也保住一條小命。
此時卻听得峰上忽然傳來一聲嬌斥,「誰這麼放肆,敢在峰上鬧事?」
九公主一听這聲音,便欣喜萬分的叫道,「蓉姑,快救馨兒。」
王小竹笑道,「原來你叫溫馨,這名字,倒是有趣,不過你做的事,可一點也不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