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進去了!」
人群之中響起一聲驚呼。
只見那光幕之中,大量身著碧綠色服飾的院生正潮水般向英勇院系的大門涌去,那剛硬無比的金屬巨門,居然被錐出一個大洞。
「正直院系的家伙,為什麼只強攻正門?用了一半時間,竟然只轟開一個小洞」
「那幫家伙就是一根筋,什麼都喜歡硬踫硬!」
「呵呵,你說的對。」
身邊兩個院生的對話,倒是讓雷恩心中犯疑,側過腦袋,向帕蒂問道。
「這軍煉,是不是不能使用魔法和斗氣?」
帕蒂點點頭。
雷恩心中了然,如果隨意使用斗氣和魔法,不但傷亡無法控制,對于那些風元素天賦的院生,奪走方尖碑不成了探囊取物一般的容易。這樣的近身肉搏雖然古老,卻是最大程度的模擬了戰爭的過程,同時也縮小了因為斗氣附加的實力差距。
不過即便如此,斗氣對身體本身的強化,仍然無法小覷,一個斗氣第三階段的戰士,其身體的強悍和堅韌程度與第三階段的戰士有著巨大的差別,學院也希望由軍煉讓所有院生認識到,斗氣雖然是戰士強大的源泉,但身體才是戰士的築基,鍛生斗氣的最佳手段,就是體魄和心智的強化,而不是斗氣運用。
突然
那金屬巨門被鑿開的洞口漫起濃烈的煙塵
恍惚之際,幾個剛剛沖進巨門的人影從煙塵中倒飛出來,不用說也知道,門後必定有英勇學院的強者存在。
「好樣的!」
洛克雙拳緊握,暗喝一聲,接著瞟了一眼惠比斯大頂部的一只巨型沙漏,那只有軍煉開始時才會倒轉的時間衡器,已經漏下了一半沙礫。「還有一小時,守的住!」
「正直院系的家伙肯定會發動奇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正面的攻擊還會繼續,最後的十五分鐘,才是決定勝負的時刻!」
如此準確到時刻的推斷,周圍的院生哪個听了都覺得有些荒唐,不由得扭過頭去,想看看是誰這麼夸大。
循著聲音望去
居然,是那個一盆冷水將巴碧羅澆成落湯雞的少女。
此刻的她優雅的憑著石欄,面色鄭重的望著光幕中的戰局,全然沒有剛才俏皮搗蛋的模樣。一雙漂亮到令人心悸的大眼楮,異常的靈動有神,光是這瞬間的畫面定格,都讓不少男院生看得入迷。
能讓巴碧羅如此服帖,又能自由出入戰隊會館,這少女必然塞尚之光的隊員,光這一層關系,就已經宣布了她高人一等的地位,可不是一般院生能夠高攀的了的。
可就有人對這些自詡高人一等的戰隊隊員看不過眼,趁著巴碧羅返回會館換衣服,沒有塞尚的強者在場,有人出聲嗆到
「你既然能猜出正直院系的戰術,那請問,他們會如何發動奇襲啊?」
此語一出,周圍不少院生都暗暗點頭。
在眾人的目光下,少女搖了搖頭,雙唇微動,「不知道。」
「切!——」
嗆聲之人發出不屑的鼻音,更多的人,倒是對少女的干脆直接暗暗佩服,至少,她不是一個高傲自恃的美人。
「但我知道,正面的攻勢,是為了最後打通的退路。」
少女根本沒有介意周圍的人如此評斷自己,她全部的思緒,都在琢磨戰局的無數種可能性。
「什麼!?」
「這怎麼可能」
「說不知道不就完了」
院生們的唏噓之聲四起,這里的每個人都是天才一般的人物,骨子里的傲氣讓他們難以對一個女流做出認可,如果做出這番言論的是巴碧羅或者冰牙,即便是純粹的猜測,人們也會有5分相信。
啪啪啪——
一陣有節奏的掌聲悠然響起
「听說塞尚之光最近出了一位戰術師,現在看來,就是你。」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從屬于北方銀狼的冰牙,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重新回到露台之上,寒若冰稜的臉龐上,露出一絲贊許的微笑,側著臉看著隔壁露台上的少女。
「戰術師!?不可能。」
「冰牙說的話,絕對錯不了。這可是大新聞!」
「」
雷恩用手肘頂了頂帕蒂,問道,「什麼是戰術師?」
帕蒂努努嘴角,被雷恩十萬個為什麼問的她也有些無奈,「戰術師,就是能在戰場中準確判斷敵我意圖的人,這樣的人恩我想想,對了,可以通過敵人的一個眼神,一次細微動作,就能看透對方的心理,十分可怕。」
「哦————」雷恩拉了個長音,但還是似懂非懂,但見帕蒂直勾勾的盯著光幕中一個手握鐮刀的院生,也不好繼續追問。
戰術師,有這麼厲害嗎?
少女略一正色,扭過頭,對著冰牙大方一笑,「戰術師,我可算不上。」那雙明亮的眼楮眨了眨,映襯著光線反射著絢麗迷人的光彩,「你好,我叫露露,你就是老和小火頭作對的小冰塊。」
眾人無語,敢直呼冰牙小冰塊,這少女簡直膽大到可以包天了!
冰牙呵呵一聲,以沉默予以回答,但放在任何人眼里,這都算是默認了!
「這麼熱鬧?」
就在眾人將注意力集中在露露和冰牙的對話中時,頭頂的天空中居然有人發聲。
雷恩抬頭一看,竟然有一只獅鷲撲搡著羽翅懸在半空,獅鷲的背脊上端坐一人,正笑嘻嘻的向下瞧。
「是沉睡之眼的拉斐!他也來了!」
又是一陣騷動,看來,這人在學院也算一號人物。
「露露小姐,還記得我嗎?」
那拉斐笑的溫柔燦爛,給人一種親近謙和的好感。
為什麼這麼多強者都來和這個少女套近乎,雷恩不由對這個叫露露的少女多了幾分好奇,說實話,自從來到哈姆騎士學院,他對學院中的瑣事向來是漠不關心,一方面是因為長久以來獨自修煉慣了,真正吸引他的是學院中閱歷豐富的導師,而最重要的,是他對這些高高在上的院生沒有什麼好感。
這就如現世中權貴們總會集成一個圈子,他們對圈子內的人虛情假意、貌合神離,對圈子外的人又極度鄙夷,這種小眾的優勢心態,讓雷恩很不待見,在他所見的那些親切質樸的窮苦人們,雖然過的清貧艱難,卻知道如何真心相待。
不過,這個名叫露露的少女,倒似有些不同。
她舉止乖張隨性,卻不虛偽做作,面對高傲自恃的強者,也絲毫沒有一分膽怯,似乎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與其說她是初生牛犢,倒不如說她本性如斯,永遠,都改不了了。
「恩?」
露露神色一緊,似乎從光幕中的戰局中讀出了什麼,卻完全忘卻了拉斐的問話。
良久的沉寂
露露居然沒有回話,只是全神貫注的盯著光幕。
自己的熱臉貼了別人的冷,這讓拉斐臉上有些掛不住,剛想繼續出聲。
卻見露露左手一抬,手掌一擺,那意思誰都知道,是讓拉斐別出聲。
可憐的拉斐,就此吃了一餐閉門羹。
「哎呀~~看來我被無視了」
這拉斐倒是開朗的很,撓著腦袋一臉無辜的感概起來。
就在此刻
露露突然用一種十分具有緊迫感的低沉音調,自語道。
「開始了!」
她的目光,恍若在一瞬間變得犀利無比,像是能看透世間萬物一般。